清晨，南風敲響房門，示意我可以和素爺爺出發了。
我與莫離早已準備好整裝待發，莫離化成人形，與我一同去接素爺爺。南風準備的馬車寬敞舒適，裏麵座椅皆備了蓬鬆柔軟的坐墊。
素爺爺也不不含糊，徑直上了馬車。
到了藥仙穀出口，來送行的人站滿山穀，南風眼中似有點點淚光，語氣中夾雜著隱忍和不舍：“岑姑娘，此去山高路遠，還望你照顧好師傅。”
“那是自然，待治好我朋友後，我必定一路護送素爺爺回來，你盡可放心。”我承諾道。
還未等南風再說什麼，車裏的素爺爺朗聲道：“南風，你這臭小子，我什麼時候教你優柔寡斷了？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藥仙穀上下，研習醫術，治病救人！”
南風下跪哽咽：“南風謹記師傅教誨。”隨後深深一拜，大聲道：“恭送老穀主出山！”
山頭上站的諸人，也紛紛下跪跟著道：“恭送老穀主出山！”
聲音中是我不了解的情緒，我心生疑惑，正準備問素爺爺，隻聽他說道：“一路還要多麻煩小姑娘啦，身子骨老了，你這馬車可要趕得穩些，不然顛壞我這把老骨頭，可沒人給你朋友看病啦！哈哈哈……”
聽著素爺爺還能開玩笑，我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一路上我趕著馬車，和莫離說說笑笑，馬車內素爺爺時不時打趣幾句，倒也不算無聊。
直到正午，我將車停在一片樹林裏，想邀請素爺爺下來溜達一下，用些餐食。掀開車簾，眼前的一幕徹底讓我驚呆了。
之前在藥仙穀的素爺爺雖然蒼老，但也是鶴發童顏，聲如洪鍾，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可現在的素爺爺，似乎隻是一副皮包骨的骷髏，衰老得讓人難以置信。他虛弱得靠在軟墊上，隻有那雙眼睛依舊神采奕奕。
“無妨，我這年歲到底是大了，藥仙穀修仙隻修命，離了藥仙穀衰老是正常現象。你當初初見南風想必他也是老頭子的模樣吧？”素爺爺說。
這倒是真的，當時見南風進了藥仙穀倏地變成青年人，我還驚詫來著，想到此處，我不再有疑問。上了馬車攙扶著素爺爺下來，找了處平坦的樹根清理幹淨，扶著他坐下。
“素爺爺，你且先休息，我給你做些吃食。”我說。
莫離拿著撿到的幹柴回來，見到素爺爺的樣子也是大吃一驚，他倒是察言觀色沒有多問。
點燃火堆我架起小鍋，拿出些米煮了雞絲粥。很快雞絲粥的香味便彌漫開來，莫離的肚子適時地響起咕嚕一聲。我笑著盛了一碗粥遞給素爺爺：“素爺爺，您嚐嚐我的手藝。”
素爺爺笑著接過，下了馬車後他一直盯著我看，隻是那目光又似乎是穿過我看著某個熟悉的人。
一邊喝粥，我們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素爺爺，您是在想素妍前輩嗎？”我好奇。
“素妍她已經離開太久，許多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不過看著你忙忙碌碌的樣子，總能讓我想到她。當年我癡迷於醫術，若是我能偶爾領著素妍下山遊玩，她應該也和你一樣，會和我說話解悶，給我煮粥。”素爺爺目光飄向遠方，像是在想象那個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