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你身子好些了吧?”
“不勞祖母操心,已經大好了。”
“當初你父親逼著你去結陰親,我心裏一百個不願意,你們可是祖母的心頭肉啊。”
容嬤嬤進門前,看見柴老太君坐的轎子裏放著兩隻箱籠,箱籠外頭還放著新做的衣裳和各色幹果。
柴老太君嘴上說得情真意切,卻並不肯付出半點實際行動。
想來,馬車裏的東西,是送去大房的。
“夏季多雨,莊子上的果樹給雨淋壞了,我一個老人家,拿不出錢買新的果樹,若有錢財買樹,以後來看你們,就能給你們帶果子吃。“
柴老太君走後,容嬤嬤找到柴意舟提建議。
“小姐,柴府也太沒規矩了,今兒奴婢不攔著,外男就進來了。”
“是該好好立規矩,你有好的想法沒。”
“奴婢覺得先招兩百個護衛,其次要有十五位廚娘,然後粗使用婆子若幹,灑掃婆子若幹……”
容嬤嬤口若懸河,完全按照準皇後的規格開始提要求。
“嬤嬤,你說得都對。”
“小姐,奴婢說的建議,你不一定需要完全采納,不過招家丁看門護院,迫在眉睫。”
“其次,還得請一位廚娘和一位女先生。”
兩人說話的時候,柴可兒正捧著書給柴廣源念詩,“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一句詩念錯了兩個字。
柴意舟越來越覺得容嬤嬤的提議很重要。
柴廣源壓根兒沒有文藝細胞,聽柴可兒念詩文,就跟孫猴子聽唐三藏念緊箍咒,他聽得翻白眼。
容嬤嬤取出繡花針,警告道:“主君,你要學會當一個合格的聽眾。”
柴廣源眨眼睛,表示自己明白。
容嬤嬤放下針,笑容舒展開:“主君別害怕,嬤嬤手裏的針隻紮壞人。”
容嬤嬤不愧是伺候過皇後的人,有了她的“照顧”柴廣源不作妖了,經過她多日的提點和指導,柴可兒的智商從負數上升到了正數。
“小姐,大小姐心思單純。”
“長姐不常出門,心思單純也正常。”
“單純過了頭,容易受人欺負,奴婢覺得,應當給小姐請位教書先生,大小姐也該學著知書達理。”
“我會盡快安排的。”
“奴婢告退。”
容嬤嬤弓著腰倒退出去,一扭頭看見盧妙音低聲下氣求柴廣源吃飯。
“夫君你好歹吃兩口,來,張嘴,啊。”
盧妙音放低姿態,如同哄小孩兒似的,努力給柴廣源喂飯。
柴廣源咬緊牙關,仰著下巴,一臉傲嬌,不吃,不吃,我就不吃,氣死你,嘿嘿嘿。
容嬤嬤往柴廣源身邊一站,“主君怎麼不吃飯?”
盧妙音回答:“夫君應該不餓。”
容嬤嬤接過盧妙音手裏的碗,“夫人歇會兒,我來喂主君吃飯。”
容嬤嬤舀一勺滾燙的熱湯,上頭突突冒著熱氣,盧妙音道:“嬤嬤,放涼了再喂。”
柴廣源害怕極了。
“夫人,你瞧主君冷得發抖,得喂他多喝兩口熱湯,暖暖身子。”
柴廣源氣得哼哼唧唧,老子是冷得發抖嗎?老子明明是因為害怕發抖的。
容嬤嬤一隻手捏著柴廣源的下巴,舉起手裏的湯勺往柴廣源嘴巴裏灌,柴廣源燙得舌頭打結,吐了吐不出來,隻能往肚子裏吞。
“夫人你瞧,主君吃得多開心。”
“嬤嬤接著給主君喂飯,我去看看可兒。”盧妙音於是滿意的走了。
容嬤嬤取出一根鋥亮的針,針尖兒閃著寒光,此刻針尖兒離柴廣源的眼睛近在咫尺。
“主君,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一時走開,沒顧得上你,你就作妖,你越作,我越有法子收拾你。”
說完用針猛地紮向柴廣源的右手,柴廣源的手不能動,卻還感知得到疼,吹胡子瞪眼睛,嘴裏時不時哼兩聲。
容嬤嬤手裏拿著一本醫書,照著醫術上的學位開始紮針,柴廣源的表情簡直可以用豐富多彩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