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少爺您起了嗎,書房那邊李四來催了,說先生馬上來了,您再

不起來給先生抓到了,您不還得吃手板子嗎。”隻見門外有個灰衣服的小廝砰砰敲門,嘴裏碎碎念念個不停。

門吱嘎一聲被拉開,一位相貌清秀而淡漠的少年,睡眼朦朧半眯著眼睛,穿著白色裏衣 問“幾時了,不到卯時整老頭不會來的,不急不急”,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這小廝可急死了“少爺求您嘞,快快的吧,上回被先生抓了個正著,我陪您在課上站了一天,回來夫人說我不盡心又罰我站了半宿,小人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呀。”

小少爺聞言愣了愣,沒說話倒是加快了收拾的速度,終於趕在先生進門前踏進書房。

三福和李四在旁邊把少爺的紙筆擺放整齊,研完墨後坐在少爺的旁邊,早上算是有驚無險過去了。三福看著停在窗邊的麻雀遠遠飛走,思緒也隨著麻雀遠去。

我叫三福,十二歲的時候家鄉發大水,我和老娘從蘭考逃到滎陽郡,走了14天,好不容易逃過了天災,又遇上了人禍,我和老娘到滎陽郡的時候又渴又餓,奈何囊中羞澀,又沒個住的地方,唯有一兩碎銀還叫那王二麻子借以保護費的名義明搶了去,三天能吃上一頓已是極好的,我爹是教書先生,總說讀書人要有氣節,萬般皆下品 惟有讀書高,我到底是沒能守住爹嘴中獨守人的節氣。

就這樣我進了劉府當小廝,剛來的時候是雜役,後來劉大奶奶見我年歲和少爺相當也讀了幾卷書就讓我當了書童,陪少爺念書,少爺真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剛見到少爺時他才10歲卻比我高半個頭,臉蛋兒白皙,頭發烏黑濃密,手上更是半點瑕疵不見,溫柔的和我說他叫劉明,我低了低頭,把手往身後放了放,低聲說我叫程明,小少爺笑說我們真有緣,都有同樣的明字,我剛想抬頭看看他,劉大奶奶卻皺皺眉說到“這怎麼好”怎麼能撞名字呢,我嚇了一跳怕她不肯用我了急忙和太太說“我能改的”。大奶奶鬆了鬆眉說“我看你這孩子有幾分福相就叫三福吧”。三福好 三福好吧,能留下來就行。

領到了第一個月的月錢,我回到雜役房收拾了東西把大奶奶賞的餅子包好,出府去了城南的破廟裏,“娘,我找到活了,在索河街 劉府當書童,一個月給200文呢。”,我等會去租個房子,咱就安定下來了。

娘沒說話,就是用微紅的眼眶看著我,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知道她是心疼我,覺得我小小年紀就給人家當了下人,那一刻我想安慰她,但又不知怎麼說,就隻說“娘當書童可好了,還能讀書呢。

說完我緊緊的抱住她,不去看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瞧出我眼底的惶恐不安。

安頓好房子後,我將剩餘不多的銅板放在桌子上,轉身回了劉府,好好收拾一番也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