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交加,夜色如墨,風攜雨點“叭叭”敲打在瓦上,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這小客棧立在荒郊野外,雨在瓦上的聲音在客店裏清晰可聽,睡在客店二樓的一青年壯漢,躺在床上反輾著身子,不知雨聲的零碎讓他無眠,還是自己心思重重無法睡個安穩覺,有雨聲曠野的清靜蕩然無存。
壯漢起身,輕輕推開門,看著掛在柱上的燈籠在風中擺搖不定,周圍高大的樹林,黑魑魑的影子在燈光中依然可認,客棧裏其它的客人睡去了,如泥一般,風雨中沒有他們的任何一點動靜,原來這風雨聲讓壯漢難聽見周圍的其它聲音,讓自己心裏很不安,任何埋伏都可能乘機而來,讓自己腦袋掉地,所以自己才這樣分外小心,不能疏忽了。
馬蹄聲不斷,由遠及近,馬嘶鳴一聲,蹄聲停止。馬在客棧門外停了下來,從馬背躍下一披著青衣的少年,牽著馬,敲著木門,沒有人應聲,門關得不留任何一點縫隙,少年放開嗓子:“有客宿店。”重複幾遍,少許,從門內傳來聲音,“誰呀?三更半夜了。”
門開了,一頭白發的老頭探出腦袋,提著燈籠見一位英俊少年立在馬旁,便大大打開大門道:“快進來。” 壯漢忙退回自己的房間裏,手持一柄劍,倒在床上,繼續睡覺。
“少俠從何而來?很是旅途勞累吧!”夥計端上來了一壺酒和幾盤菜放在桌上,“客官自己就便吧,還要一些什麼?”便去給少年開房門,收拾屋子,少年一言不語,又饑又累左手拿著酒壺,右手夾著菜,喝酒如水,大口大口地吃著菜,飯酒飽後,踉踉蹌蹌走進為自己開的房門,一 頭栽倒在床上,睡過去了。
整個客棧平靜在風雨中,幾盞高高懸掛的燈不明亮地照著積雨的地麵、淋濕的牆。死漆漆一般,就像空空的客棧裏麵沒有住下任何一個人。
“叭叭叭”粗重地打擊門的聲音響個不停,有人吼道:“開門啦,開門啦。”門一開四五個影子擠進屋裏問開門的老頭:“店裏有一個四十的中年人來住宿嗎?口音北方一帶,濃眉大眼,身高五六尺,皮膚稍黑,下巴上生有一顆痣。”老頭一看他們個個都手持兵器,來者不善,一旦打起來自己苦心經營的小客店,就留下廢墟一堆了。
老頭說:“沒有,你們是來住宿的吧!我去給你們找房間。”這時住在樓上的壯漢推開窗輕身一躍飛上房頂,四個人在客棧裏搜索了幾下,就匆匆離去。老頭連忙關上門,隻聽到門外一個人說,我們到前麵的客棧尋找。
老頭知道前麵近幾百裏路程中是沒有店家的了,他們不一定還會回來的,老頭心裏忐忑不安,壯漢等人一走,又疾身飛回到屋裏,隻見三更時來宿的那少年在廊簷下,左右環視,拾起地麵散落了的幾粒豆子。朝空中一揚,右手劃了一個弦線,掛著的燈,順次熄滅。整個客棧從視野裏消失了,眼前漆黑一片。
客棧外一陣急促的聲音,把壯漢驚醒,壯漢自己也不知何時竟睡著了,隻聽見有人說:找來找去竟連先前那個客棧也找不到了。奔走的聲音漸漸遠去,人聲腳步聲消失在黑暗中。雨似乎停止了。
天麻亮麻亮了,客棧門大大敞開,借宿的人紛紛起來,梳妝打扮,收拾行李,有的匆匆忙忙為趕路,早飯也沒有吃,就向店主告別,壯漢打開行囊,裏麵的幹糧所剩無幾,就到下麵樓底要了一碗麵,邊吃邊等,昨夜三更息宿的少年開門。
老頭來到壯漢的桌旁,輕聲嘀咕了幾句:“客官昨夜裏有人來找你,不知是仇人還是朋友,從他們那粗魯勁,麵目充滿惡氣裏,我多半認為是仇人吧!也不知道客官你以前與人結過什麼仇沒有,人在江湖行走,最好不要結仇留怨,都不過是江湖一葉,滄海一粟。你吃完飯還是早早離開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