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帳篷裏沒有半點兒回音,寂靜的頭皮發麻。
裴言澈眸子裏亮起來的光瞬間暗了下去。
“是我奢望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血流不止的胸口上,他急忙的捂住了。
裴言澈俯身在顧清宇的耳邊兒,“忍一忍,馬上就好。”
他倏的把住了斷箭,以飛快的手速把它往另一方向挪了挪,而後“咻”的一聲直接拔了出來。
“啊!!!”
一道慘叫聲回蕩在營帳裏。
顧清宇的小臉皺皺巴巴的,痛苦的呻吟著。
陷入昏迷的顧清宇攥著拳頭,像是竭盡全力的隱忍著,竭盡全力的在黑暗中追逐著那奔跑的亮光。
裴言澈抖著手把斷箭扔到了一邊兒,更是控製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那一串串晶瑩剔透的小珍珠順著刀削斧鑿般的臉龐落了下去。
“啪嗒、啪嗒、啪嗒......”
如同沙漠中久違的甘泉一般落在了顧清宇的手上,枯木逢春似的滋養著幹涸的肌膚。
一旁的醫官眼疾手快的把紗布按在了顧清宇的胸口,給他止了血!
“王爺,藥已經配好了,等血止住之後,給公子服下即可。”
醫官蜷起衣服,擦拭了一下額角的汗水,喋喋不休的囑托著:“在這之前,定要悉心照顧......定要安穩度過十二個時辰。”
淚光滿眼的裴言澈全身心都撲在了顧清宇的身上。
對醫官的話充耳不聞。
醫官看著倆人,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下官還是去調整、配藥吧。”
醫官自顧自的作揖行禮,而後轉身離去。
蹲守在門口的兩個人看見簾子動了一下。
不顧及雙腳發麻,“嗖”的一下子把剛走出來的醫官圍在了中間。
一左一右的追問著。
神情緊張過後才放鬆的醫官頓時覺得生無可戀,都出來了,還不放過我?
醫官抬手言道:“兩位、兩位,顧公子很好,王爺也很好。”
“不必擔心,不必擔心。”
醫官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又言:“隻要顧公子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能夠蘇醒,就無大礙了。”
聞言,倆人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
“我先去配藥了。”
穆青微微頷首,心裏的巨石算是落地了一半兒。
“這回你放心了吧?”
小石頭撅著嘴巴點點頭,似乎是有點兒置氣似的說道:“放心了。”
裴言澈雖然擔憂顧清宇的身子,但他仍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他召集了一些忠心耿耿的將領,就在旁邊兒的營帳裏議事。
值此空檔時期,小石頭這才有機會見到自家公子。
跑一趟車黑著臉陰沉的坐在主位上,下邊兒的將領們瑟瑟發抖。
良久,寒冰似的聲音傳了出來,“各位,可有細作線索?”
幾個人麵麵相覷,自然是沒有,不然哪會如此沒有底氣?
他並沒有因為顧清宇的受傷而責怪他人。
“也不怪你們。”
“必然是早有預謀,甚至埋藏已久。”
眾人低頭不語,生怕一句話說錯惹了事兒。
溫度逐漸下降,即將接觸到冰點的時候,裴言澈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刺客抓的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揚起了頭,“王爺,屬下幸不辱命,抓到了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