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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雪白雪白的天花板,耳邊嘀嗒嘀嗒的秒針聲,腦中閃呀閃的破碎畫麵。此時的我躺在床上抱著娃娃想著智銀。他多麼想水晶做成的娃娃啊,在我離開後不哭也不鬧,安靜地逗我開心,默默地為我付出,偷偷地喜歡我,乖得讓人心疼,平靜得讓人心碎。拿不出任何詞形容他這可愛又可憐的水晶王子,明明是那般的晶瑩剔透,卻偏偏愛上一個毫無優點的瓷娃娃。他待在她身邊演出一幕幕叫瓷娃娃高興又難過的戲,臉上帶著暖春一般的笑容,任由水晶做成的身心出現的裂痕,逐漸變大,他卻依舊微笑。

智銀,我該怎麼待你?

遮著太陽的黑幕被人緩慢而又無情地拉下,八月的陽光暖和而不刺眼。從今天開始洛冰瑩便一個人行走,一個人用餐,一個人眺望,一個人哀傷……我隻是一個人,不是孤單。

由一個住宿生變成一個走讀生。

我一大早便起床,草草整理服裝,匆匆趕去車站。遙望校園感歎:我就這麼離開了心愛的宿舍嗎?我看著車上擁擁擠擠的陌生人穿著各種各樣的服裝或抱怨或微笑地坐著或站著,忽而有一種莫名又離奇的想法:或許會很好玩呢。可不到三分鍾這種想法便灰飛煙滅了。因為,這車好擠啊!

三、二、一,我衝進教室看見羽葉立即坐好,動作一氣嗬成,然後在兩秒內響起可惡的鈴聲。

“冰瑩,你又差點遲到了,又起不了床嗎?”

“對·····啊,還有就是車······很慢。”氣喘如牛大概就像我這樣吧。呼,趕死我了。

“沒關係,很快就會習慣的。”

羽葉笑眯眯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也不想想她坐的是專車,我卻是跟別人擠公車,這大小姐。

“誌楓,今天我們去逛街好不?你回答我啊!”

嬌得刺耳,奶聲奶氣的,聽後讓人雞皮疙瘩掉一地,楊依原來是人未到聲先到的人。

誌楓低著頭,手插在褲袋裏,背包甩在後麵。他皺著眉頭在快步走進教室,身後是笑嘻嘻的追著他的楊依,就像一隻煩人的蒼蠅。

“好不好?爸爸說要我們出去玩玩,晚點再回去。”

楊依抓著誌楓的手搖來晃去像隻猴子。一點也不可愛。

“叫叔叔,要去你自己去。”

誌楓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楊依“啊”了聲向後退了幾步,然後皺眉嘟嘴地瞄了瞄誌楓,樣子美麗又惡心。

“怎麼這樣,每次回到學校你對我的態度就總會360°大轉變。在家裏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嗎?該不會是在學校裏你得演戲給某些人看?”

她裝著漫不經心地自言自語,摸臉皺眉,樣子十分挑釁,帶著高高在上的傲慢與不屑計較的虛偽。

“楊依,別任性!”

“我哪有任性。”

或許他們真的是在吵架,但在我眼中卻是如此惡心的打情罵俏。怎麼也生不起氣來的寵溺女生的男生和漂亮會撒嬌的女生。天生的絕配。那麼,我到底算什麼?一個可有可無的替身?

我下意識地抓緊了衣角,羽葉也不知什麼時候握住了我的左手,緊緊地默默地給我力量。現在,不能哭。我要相信他,相信他有苦衷,相信他沒有說謊,相信他沒有對著我演我喜歡、向往的戲。我不能在意楊依說的話,那該死的丫頭說的話不能信。但是,越這麼想我越覺得難過,越想鼻子越酸。為什麼?楊依罵我是第三者是狐狸精我也不覺得傷心,隻覺得她瘋了,但隻要是和誌楓扯上關係的我卻如此關心在意。到底是哪裏出錯了,楊依、我、誌楓,還是這隻是上帝給我開的小小的玩笑?

我想走,此地不宜久留。但我的腳卻像生了根似地深深紮在瓷麵地板上動彈不得。我扯了扯羽葉的衣角,用眼神懇求她帶我離開。我不能說話,因為我知道一旦我發出聲音,眼淚就會不由自主地奔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