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一對!大哥和紫袖是什麼很適合的一對?」段天喜心想,難道是指很會吼人的一對嗎?

「噢…」他挫敗地一歎,不得不撫額**,她真不是普通的「無邪」。

「你怎麼了?」她好奇地問,心想難道她說錯話了嗎?

他搖搖手道:「沒事沒事,頭有點痛而已。」再扯下去,假痛也變成真痛。

「頭痛?」她一臉恍悟地取出趨風散。「這個給你擦擦。」

接過手,曲少予狐疑地嗅嗅,一股淡淡嗆鼻的薄荷味直撲入腦,頓時感到清醒涼爽,遍體舒暢。

「這是誰給你的?」真有效,一嗅醒腦。他忍不住問。

「紫袖呀!」

她解釋著,這是因為紫袖說她老是蹦蹦跳跳,很容易暑,所以命令她一定要隨身攜帶,一有不對勁,立即放在鼻翼下吸幾口就沒事了,而她一向很聽紫袖的話。

有遠見的紫袖。曲少予佩服地點頭說:「她很照顧你,是個忠誠的…嗯!丫鬟。」他遲疑了一下。

段天喜大力地點頭,「對呀!紫袖最疼我了,隻是有時候她好凶哦!」

凶!是有點啦!他同意地想,但他還無幸承受她的怒火,不過幸好沒有。因為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就像她外表與人的感覺,隻是語氣令人生畏的霸氣,教人招架不了。

「想不想出去玩?」曲少予看她悶了好一陣,怪可憐的。

「想。」她大聲應道。光彩在眼底泛開,玉頰滿是桃紅,但隻一瞬間又失去了光彩。「紫袖不準我出莊。」

他不忍她失望地說道:「沒關係,我們隻出去一會兒,她不會知道。」

為博佳人一笑,他甘冒「大不違」的罪名,背水一戰…咦!他又不是打仗,應該說是背著老虎開溜。

「紫袖真的不會知道?」段天喜有些懷疑。

「真的。」他保證地斂斂色。「除非你去告訴她。」但他相信她若能藏住心事就不是段天喜。

她也保證道:「我才不會告訴她。」她又不是笨蛋。

「除非你們讓我跟,否則紫袖會在大門恭迎你們。」一個戲謔的低沉嗓音從廊上傳來。

「天樂。」

「二哥。」

段天樂早在一旁偷聽到他們的對話。

「兩位好興致,花前月下談心訴情呀,不介意我插個花吧!」他自認瀟灑地輕拂袖口。

「插花!你想插花可以吩咐下人去做,不用自己動手。」段天喜聽不懂他話的暗示,天真的手直搖。

曲少予則是一臉嫌惡地皺鼻,「你是蟑螂還是老鼠,總是從奇怪的角落鑽出來湊熱鬧。」

段天樂嘻皮笑臉地說:「喏!曲大哥言重了,小弟既不是討人厭的蟑螂,也不是令人尖叫的老鼠,我隻是隻小小的跳蚤。」

「跳蚤?」什麼怪論調。曲少予無法理解。

見他迷糊不解地瞅著自己,段天樂好心地為他解答。「就是跟定你。」

「你…你的名字該改一下。」他樂別人可不樂。曲少予不悅地皺起眉。

「你有意見盡管提出來,小弟度量大得可以蓋座後宮。」段天樂好色成性,三句不離本「色」。

曲少予受不了他的自大,「無賴這個名宇和你最貼切,完全是為你而造。」

段天樂仍不以為杵地說:「多謝曲大哥金口,小弟銘感五內,不敢或忘。」他想,隻要有美女,無賴又何妨。

「算了,我服了你。」曲少予翻翻白眼道。他不隻自大還厚顏,普天下無人能出其右。

「曲大哥不嫌棄是小弟的榮幸。」段天樂故作風雅地拱手作揖,滿麵粲笑如春風。

「二哥,你和少予哥哥在談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段天喜困惑極了,心頭埋怨他們好壞,盡挑她不懂的話講。

段天樂摸摸她的頭,「小喜乖,大人講話小孩不要插嘴。」反正他這個妹早就沒救了,不值得教育。

「二哥…」她才不是小孩,段天喜不高興地瞪著他。

「別瞪了,小心把眼珠瞪掉了,有人會心疼。」段天樂的眼神飛到那個沒用的男人身上。

他心想,真不知這男人的眼睛長到哪去,怎麼會看上他少根筋的妹妹,他不禁獻上十二萬分的同情,待會回頭得和大哥商量一下,小妹的嫁妝一定要驚人,以慰這無辜的飛蛾,竟然不怕死,敢撲火。

曲少予不耐地開口,順便送上一掌,「這樣夠不夠疼?」敢消遣他,他的臉微赧。

「還好沒打我這張號稱全蘇州城最俊逸的臉,多謝你手下留情了。」段天樂緊張地摸摸臉,生怕一張俊臉受到損傷。

「下次我會挑重點賞你兩拳,美男。」曲少予看他自戀到這種程度,實在不敢領教。

「不好意思啦,雖然你說的都是實情。」段天樂絲毫不覺可恥地說,心想人俊也是很麻煩的。

哦!曲少予不由得佩服起大牌丫鬟元紫袖的耐性,居然受得住段天樂這種奇人,並且把他治得服服帖帖像隻乖順的小狗,而自己隻能用「無葯可救」來形容他。

曲少予溫柔地執起段天喜的玉手,輕柔地拉起她,「小喜,咱們別理天樂,少予哥哥帶你出莊玩去。」

有些昏昏欲睡的段天喜,一聽到有人要帶她出莊玩,精神一振地兩眼發亮,雀躍的心情馬上形於外。

「玩,我要。」她高興地直點頭。

「我也要。」段天樂哀怨的俊臉也湊近。

曲少予狠吸一口氣,一手推開段天樂這令人厭惡的跟屁蟲,「你是男人吧!壞人姻緣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他鬱悶地想,他香燒得很勤呀,為何佛祖忘了庇佑。

「我是男人沒錯,但是我的另一個身分是兄長,保護妹妹的貞操是我的職責之一。」這理由夠充分吧!段天樂對這借口可得意了。

「原來你還記得小喜是你妹妹呀!我還以為你把她當莊內的梧桐樹。」曲少予諷刺他老是將段天喜視為不動的裝飾植物。

「梧桐樹和我有什麼關係?」她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兩人。「而且二哥隻有我一個妹妹,怎麼會不記得。」好奇怪,好奇怪哦!他們的對話真難懂。她來來回回地審視他們,結果還是完全不懂。

兩個男人同時對上她的眼,繼而深深地歎息。

※※※

三道鬼鬼祟祟的人影躡起腳窺視四周,偷偷摸摸地走向後門,邊走邊貼著紅牆半弓著身,狀似灰斑壁虎。

「快、快到了吧!」段天喜興奮的嘴角揚得老大,不在乎醜態盡顯。

「噓!小聲點,你想被紫袖聽見呀!」段天樂低聲斥道,心頭嘀咕,笨妹妹,沒當過賊就要懂得閉嘴。

她用蚊嗚般細細的聲音回答,「我講得很小聲,紫袖聽不到。」她暗自竊喜。

「紫袖比鬼還精,耳朵可利得很,要防著點。」段天樂想到自己就被她逮過不下十數次。

「不會啦!我們不會那麼倒黴遇上紫袖。」她覺得真好玩,她第一次從後門開溜耶!

「謹慎為要,紫袖不是一般人。」段天樂知道她沒被逮過才敢口出狂言。

他連「抗命」還抗得像段家兄妹,曲少予十分同情自己,竟然一時失了足,惹禍上身。

若是為了小喜他甘願受累,偏偏多了根比陽光還亮的燭台,他不平的心想嘔血,恨不得一腳把大燭台踢回娘胎,免受糾纏。

他從沒見過那麼不要臉的軟骨男人,卑鄙到硬貼在背上讓人拖著走,害他不得不多帶個包袱出莊,真是丟盡男人的顏麵。

「你們兄妹討論完了吧,要不要敲鑼打鼓通知紫袖來送行?」曲少予快受不了他們連一點常識都沒有的嘰喳。

「你有病,我們避她都惟恐不及,誰會搬磚頭砸自己的腳拇指。」他又不是沒長腦的小喜。段天樂沒好氣地想。

段天喜猛點頭地附和,「是呀!少予哥哥要不要去看看大夫。」他有病?不過二哥說的大概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