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哩啪啦的喜炮聲響徹雲霄,雲雀兒笑吟滿麵,賓客賀禮不絕,如同蘇州城大拜拜,疊影山莊的大門口擠滿看熱鬧的「朝聖者」。因為蘇州城的「名勝」要出閣了,她成親的對象更是來頭不小,乃是疊影山莊的大少爺。於是丫鬟與少爺的軼事,在大街小巷流傳。
「天呀!我就知道他要玩上一段。」隔著紅紗,元紫袖抱著金冠**。
眼前這排場的確夠大,上百名孩童沿路灑香花,舞娘們身著薄紗在前頭放浪地舞動著,一群身著肚兜的小孩,正學哪吒三太耍著金絲槍,手拿乾坤環。
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是少不得,隻是有必要全換上合歡樓的女伶嗎?元紫袖敢發誓,這個臭點一定是出自百般無聊的段天樂。
「你…你就忍上一忍,一會兒就結束了。」騎著馬的新朗官段天愁忍住不笑出聲,隔著轎簾安慰她。
「忍?等走完蘇州城,天色已晚了。」元紫袖心想,不該放縱老太爺的胡鬧,結果吃虧的是自己。
原本隻是自家的喜事,他偏鬧得滿城皆知,不但自掏腰包買了十萬個紅燈籠掛滿蘇州城,還每戶發十串鞭炮,當花轎經過時,要每戶人家大肆燃放。
她覺得快瘋了,自己好像遊街的猴,人人爭相觀看,而且頭上重達二十斤的黃金鳳冠,更讓她快斷了頸,真不知這是風光還是受罪?
悶著頭偷笑,段天愁雖是同情但也無奈地說:「爺爺的好意,你就勉強收下吧!」
元紫袖斥道:「去你的好處,早知會受罪,當初就不該點頭允婚,做我的大牌丫鬟多清閑,不用當傻任人觀賞。」尤其被人群指指點點,讓她看了就心煩。
「就算你不點頭!五花大綁照樣綁你成規拜堂。」他不會給她說不的機會。
「你們姓段的全是瘋。」她是走錯了門,誤上了賊船,一生擺脫不了段家人。
「多謝恭維。」自從回到這個家,段天愁在潛移默化下,心性開朗了許多,沾染了其它段家人的慵懶清雅,開始了「散」的表現。
※※※
新婚之夜,***輝煌。本該是恩愛纏綿的大好時光,**一刻可是值千金哪!可是新娘卻換上樸素布衣,在準備行李。
「娘,今天是新婚之夜耶!不能過了今晚再走嗎?」段天愁壓抑著聲音道。這是他的新婚之夜嗎?洞房、花燭又到哪去?
「過了今夜,你天天都有新婚夜可度,別忘了外頭有一大群人等著在我們屁股後麵跟著。」
忍耐這麼久,好不容易可以…唉!他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新婚夜「落跑」的新郎官。「你放得下心嗎?」對那一堆混吃等死的廢物,他已經覺悟了。
「當然,一切都安排好了。」
首先是好玩的老太爺。她特地把「賣身葬父」的夏朵兒找進莊,相信以夏朵兒的古靈精怪,一定對老太爺的胃口。
老爺…不,現在應該稱爹呢!爹更好打發了,她事先向雲海師父要了幾斤上等茶,分別藏在疊影山莊各角落,然後留下謎語讓他去猜,若他猜謎語,自然有好茶可喝,多少可以耗點時間又增加趣味。
莊的事務當然不能交給二少爺那不肖,所以最佳人選是吃「閑飯」的曲少爺,由他當家,她可以放心地出遊,所謂「物」盡其用嘛!
喜小姐嫁了人有相公管,二夫人的蘭園又多了幾株名貴蘭花,樂得連丈夫、孩都不顧,浸婬在蘭香世界。
至於風流浪呢…嘻嘻…她心已打定好主意。
元紫袖整理好行李,拉著段天愁說:「咱們走吧!」
就這樣,新出爐的段夫人還未盡妻責任,就把丈夫拐出莊。
不為什麼,就因為她想實踐幼時,遊遍五湖四海,足踏美麗河山。
(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