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仇與仇
龍角來到瘦子麵前，看了看瘦子，見他身上並無傷痕，便問：“瘦子，你怎麼樣？”
瘦子怔了一下，仿佛從夢中回過神來。他抬頭看了龍角一眼，突然哇地一聲，大聲哭了起來。龍角正驚訝，瘦子倏地站了起來，猛地撲到龍角懷中，眼淚縱橫，悲痛欲絕地叫道：“我被閹了，老大，我被閹了！”
瘦子心死如灰。龍角安慰了良久，才將瘦子帶了回去。瘦子將自己關在黑屋子裏，不吃不喝也不睡。龍角與胖子心急如焚，擔心瘦子一時想不開會做什麼對己不利的事，畢竟，一個大男人被太監了，那是非常痛苦的事。第二天一早，龍角正想再去安慰瘦子，不料瘦子打開門衝了出來，興奮地對龍角說道：“老大，好消息，那個混蛋被抓住了！”
龍角不由怔，問：“哪個混蛋？”龍角以為是瘦子暗中派人將何朝皇抓住了，吃了一驚。不料瘦子說：“那個開槍打死鍾大剛的人啊。”龍角大喜，忙問在哪裏。瘦子說：“在我一個小弟那裏。昨晚那混蛋跟我一個小弟在喝酒，不知道是我的人，一時酒興說露了嘴，說他就是開槍打死鍾大剛的那個人。我小弟一早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龍角道：“馬上將他帶到鍾大剛墳前去！”“是老大！”瘦子屁顛樂顛地去了。
看著瘦子那興奮的樣子，龍角驚訝了，昨天瘦子因自己身體被殘而悲痛欲絕，今天卻精神大變，換了一個人似的。
當龍角與鍾玉蘭到達鍾大剛墳前時，瘦子已押著那個人在那兒很久了。
那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寸頭，尖嘴猴腮。他一看見龍角，啊地一聲站立不稱，幾乎要倒下地去。龍角走上前，看了他一眼，驟然出手，一拳打在寸頭男的鼻子上，寸頭男一個趔趄倒下地去。頓時，鮮血從寸頭男的鼻孔中流了出來。
龍角一把將寸頭男提了起來，厲聲問道：“是誰叫你做的？”
寸頭男故意睜大眼睛叫道：“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龍角哼了一聲將寸頭男推向鍾大剛的墳前，背後朝其腿一踢，寸頭男頓時跪了下去。瘦子與胖子這時跳了上來，一把將寸頭男的頭按了下去，連瞌了三個頭，瘦子叫道：“仔細看看，他是誰！”
寸頭男心驚膽戰，便依然裝傻地道：“我不認識，我不認識他……”
胖子狠狠踢了寸頭男兩腳。龍角冷冷地說：“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到底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寸頭男使勁搖著頭，說“我沒有，老大，你一定弄錯了，我沒有殺你。”
“還嘴硬！”瘦子大怒，朝寸頭男的頭連拍數下，叫道：“那天在日辰酒吧，你忘了嗎？要是再記不起來，老子割了你的腦頭皮層！”
寸頭男大驚失色，忙說：“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開的槍。”
“不是你是誰？”胖子將寸頭男提了起來。瘦子上前一巴掌朝寸頭男臉上摑去，喝道：“還不承認？昨晚你親口承認是自己，現在又給老子裝傻了？”
寸頭男啊地一聲，頓時不敢再做聲。
龍角冷酷地說：“將他的手拿出來。”胖子與瘦子頓時將寸頭男的手抽了出來，拉開衣袖放在鍾大剛的墓碑上。寸頭男頓時麵如土色。
龍角看向鍾玉蘭，鍾玉蘭看見鍾大剛的遺像，早已淚流滿麵。龍角來到鍾玉蘭身後，輕輕拍了拍她肩，說：“節哀順變。”鍾玉蘭擦幹眼淚，點了點頭。龍角將一把砍刀遞給鍾玉蘭，說：“為你哥報仇吧。”
鍾玉蘭接過砍刀，手直打顫，她看了一眼寸頭男，慢慢朝寸頭男走去。寸頭男嚇得不斷掙紮，但被瘦子現胖子緊緊按住，哪能動彈，不由驚恐萬狀地大叫：“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瘦子喝道：“不殺你，隻是砍你一隻手！”
寸頭男啊地一聲，掙紮得更凶了。瘦子忍不住朝他後背踢了一腳，罵道：“再動，老子閹了你！”
對瘦子來說，被閹，莫過於這世上最殘酷的懲罰。
寸頭男頓時不敢再動彈，知道今日在劫難逃，便將心一橫，閉上眼，叫道：“好吧，你來吧，殺了我吧！”
鍾玉蘭緊握著砍刀，看了看寸頭男的手，砍不下去。龍角上前拍了拍鍾玉蘭的肩，說：“不要怕，砍掉他的手，為你哥報仇。”
鍾玉蘭偏過臉去，說：“我下不了手。”
“我來！”瘦子猛然叫道，伸手將刀從鍾玉蘭的手中抓了過去，揚起刀猛地朝寸頭男手腕砍去。寸頭男慘叫一聲，痛得撲倒在地。
鍾玉蘭不忍再看，忙捂著臉跑開了。
龍角對王強說：“現在情況複雜，我擔心敵人會從我身邊的人下手。你送玉蘭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王強應道：“好的龍哥。”說罷轉身朝鍾玉蘭追去。
龍角說：“我們回去。”瘦子忙問：“不殺他了嗎？”龍角說：“留他一條活路吧。”“不能留！”瘦子急得大叫：“老大，你若不殺他，以後沒人怕你。會有更多的人來殺你。而且，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隻怕他會喪盡天良再來找你複仇！”
龍角伸手揮了揮，說：“殺我的人很多，也不在乎多他一個。放了他，任他自生自滅。”
來到車旁，龍角正要上車，鍾玉蘭卻跑了過來。“我不走，”鍾玉蘭望著龍角說。龍角眉頭緊鎖，說：“你不走，他們會找你下手。我現在沒有太多的閑心來保護你了。你最好離開，不要拖累我。明白嗎？”
“不，”鍾玉蘭堅定地說：“現在你的敵人很多，隻怕你在戰鬥中會受傷。你受傷了怎麼辦？誰來為你包紮傷口？我一定要留下來。”
龍角朝王強大聲喝道：“帶她走！越遠越好！”
“是龍哥。”王強上前要拉鍾玉蘭，鍾玉蘭一把將王強的手摔開了，緊盯著龍角，說：“讓我留下來，好嗎？我不想離開。”
龍角看了看鍾玉蘭，放低聲音說：“你先離開，就當是為了我。我現在真的很忙，我不想因為你而影響我去做事。等我將這一切都搞定了，再來找你，好嗎？”
鍾玉蘭緊咬著嘴唇。一行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半晌，鍾玉蘭對龍角說：“你要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