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得有些離奇!連一聲鳥鳴蟲鼠走動的聲音都沒有。
“張隊,太靜了,有點不對勁啊……”躺下的餘楚躺下了半天,卻怎麼也睡不著,側了一下身子低聲對守夜的張順說。
“沒有的事,別自己嚇自己,快睡吧。”張順回答。
“嗯,那張隊自己小心點。”餘楚看了一下黑漆漆地四周,再次躺下,不一會,終於鼾聲大作起來。
張順望著這黑灰的天,沉浸在悄無聲息的林子裏,自己打著盹,不一會,竟也睡了過去。
“張隊,餘楚呢?”劉英搖醒了張順。
張順醒了過來,問“什麼事?”
“隊長,餘楚不見了。”劉英說。
“不見了?會不會樹後解手去了?”張順說。
“沒有,我叫了幾聲,都沒回答。”劉英回答。
這時,帳篷的後方突然就出現一個身影。張順望了過去,發現是餘楚,隻是餘楚動作詭異,像是在擺脫身上的什麼東西。
“餘楚!”張順叫了一聲,走了上去。
然而餘楚突然轉過身來,像著了魔似的就朝張順撲了過來。張順一個防備不及,一下子就被餘楚放倒在地,掐住了脖子。劉英馬上伸手去支開餘楚,誰知道被他手一擺就摔了出來。劉英立馬爬了起來,打算再上去。這時老薑搭住劉英的肩,神色緊張地塞了一小撮東西給劉英說:“快,塞到他嘴裏!”
劉英接過那東西,就衝了上去,硬是把東西往餘楚嘴裏塞。餘楚身體抽搐了一下,最後像是一下子醒過來似的,癱坐在地大口喘氣。
張順從地上坐了起來,弄著脖子,也大口大口地喘氣。餘楚見張順狼狽的樣子,驚訝地問道:“怎麼了?這是……”
“你剛才被鬼上了身了,要不是我多心,帶著這驅鬼的東西。事情可就不得了了,我們還是快回去吧。祖上莫怪,祖上莫怪,我們不小心冒犯了。”老薑緊張地說著,然後四處合手拜了幾拜。
劉英扶著餘楚,看著張順:“張隊?怎麼說?”
張順再次揉了揉脖子,微微笑著說:“鬼上身?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劉英餘楚,我們也算是曆經風險的人了,會為這點小事就打道回府嗎?”
劉英和餘楚齊聲說:“不會!”
老薑低著頭不語,良久抬起了頭:“既然這樣,前麵大家要更小心點,要是再驚動了鬼魂,我可沒多餘的藥了。”
4
第二天下午,四人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穀地麵前。以這裏為起點方圓一裏遠的地方全是灌木,碎石層層疊疊,幾座小山丘彼此錯落。再遠些就是幾座藏到雲裏的大山了。
老薑躲在樹林裏,指著前方穀地說:“我隻帶你們到這裏,墓穴據說就在這個山穀後麵,剩下你們靠自己吧。”
張順看著四周山勢大局,心裏推算著墓穴大概的位置。張順看天色不早,便打算就地紮營。等到了晚上,依據天上星辰,探龍點穴會更準確。
然而這時劉英和餘楚卻依據將整個穀地跑了一圈,這時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隊長,那邊有盜洞。”
張順很是疑惑,跟著他們沿著山穀向前跑,來到了那個洞前。洞壁有著規整的鑿痕。果然是盜洞。
張順心裏暗道了一聲糟糕,看來盜墓賊比他們先來了一步。想想,又覺得正常,如果墓穴沒被人光顧過,那神秘人送給自己的兩件古物,又是從何來的呢?那挖這個盜洞的人,會不會就是神秘人呢?
張順下令會樹林邊先休息一夜,養精蓄銳,明天再下墓看看。老薑一聽,馬上就著急了,說什麼也不在這裏過一夜。劉英與餘楚好說歹說,終於把他給勸了下來。
其實,留下老薑是張順的意思。這墓穴在他們村裏這麼多年了,完全不知道什麼底細應該是不可能的。老薑很有可能還知道這墓穴的一些事情。而且這片山林畢竟是老薑比較熟悉,到時有什麼情況也好應付。
夜裏,張順叫大家分四個班守夜。最先守的是老薑,還沒到十二點的時候他便和張順換了班。張順守到了兩點,起了身正打算叫醒餘楚。
“嗷……嗷……”
這時,一陣低聲的嘶鳴從遠處傳了過來,聲音詭異猶如鬼魂的哭泣。張順嚇了一跳,仔細一聽,竟發現這聲音像海浪漸漸洶湧,一波接一波似的,竟不可收拾地肆虐起來。
“怎麼回事!”餘楚醒過來緊張地說。
劉英和老薑也被嚇醒了。劉英也到張順這邊來,問了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張順也是一頭霧水。這黑茫茫的夜,這荒蕪的山野,到底是什麼東西在鬼哭狼嚎呢!老薑更是嚇得在帳邊踱來踱去,嘴裏碎碎念著什麼。
張順打算叫他過來商量一下。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老薑神色緊張,臉色白得跟紙似的。
“老……”張順還沒說完,老薑就跑了出去,一下子紮進了這黑暗的身軀裏了無蹤跡了。張順想馬上追出去,餘楚和劉英都拉住了他,說這老薑畢竟地方熟悉,隻是過於驚嚇不會有什麼事。其實,他們的心裏隻是當心張順這一走可能一個人出事變成兩個人出事。
這詭異的鬼泣聲,處處透著恐怖,誰能保證什麼事都沒有。張順看了看他們兩個,也知道了他們的心思。於是,三人都沉默不語。
漫天的鬼泣聲越來越加淒厲,一個嘶鳴般的吼聲接連另一個吼聲,毫無停止的征兆。三個人緊張地靠在了一起,任著這鬼哭狼嚎的聲音咄咄逼人地侵蝕著他們的神經。
“聲音是地下來的。”張順突然說。
餘楚、劉英一怔,仔細地聽了一會,還真的是從底下傳出來的。兩人詢問張順應該怎麼處理。張順自己也是十分迷茫,周圍這陌生的環境,他們又能如何去應對,暫時的情況隻能是等到天亮了。
三人就這樣彼此看著彼此,悶悶不語。而地下那令人如芒在背的鬼泣聲一直洋洋灑灑地嚎叫。直到大概四點多的時候隨著黑暗的退去,那鬼泣也慢慢地消失在了耳邊。
張順伸手去告訴餘楚聲音沒有的時候,他被嚇了一跳。雖然,天已經漸漸明了,但是卻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的心安。張順吩咐說,天亮的時候吃點幹糧,每人再打盹一會,然後下去看看。
聽到張順這麼說,餘楚和劉英臉色都不太好。不過,怎麼說他們也是考古隊的人,要一點聲響就把他們給嚇住,那傳出去不就成了笑話。
早上8點時刻,張順三人一起沿著先前的盜洞,向地底下未知的領域爬去。摸爬了大概一刻鍾,他們來到了一條甬道上,甬道很是寬闊,他們三個人並排地走在其中也不覺得擁擠。甬道頂伸手便可以摸到,有著黏黏的東西,不時地有水滴滴落下來,甬道兩側的牆壁也是滲著水。甬道的空氣並不壓迫,氧氣的含量完全和外麵一樣。這一點張順很奇怪,因為甬道裏並沒有風,空氣的流動十分微弱,這是不合常理的。一個沉積已久的墓穴不可能是如此。
就在張順思考為何沒有氣流的這時間裏。甬道慢慢、慢慢地向他們蔓延著一種氣味。幾乎在聞到的一瞬間,他們三人就同時吐了出來,頭腦發脹,神情迷離。一種恐懼的感覺把他們都淹沒了,這是一股濃烈到難以理解的血腥味。張順蹲了下來,打算從包裏摸出麵罩。這時另一股奇異的味道相繼而來……
醒來的時候,張順半個身子泡在了水裏頭,餘楚和劉英也躺在湖泊不遠的地方。張順立即就爬起來,突然感覺身體綿軟無力,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開後又裝回去一般。這時,餘楚和張順兩人也醒了過來。
三人勉強爬上湖岸,休息了片刻,終於慢慢恢複了力氣。隻是,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大家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湖裏?這一切,張順依然十足困惑。
張順發現所有的裝備都不見了,百思不得其解後,決定還是先回村裏再說。
5
張順三人從林子裏出來,馬上便去了老薑的家。麻麗過來開門,把他們帶到了老薑的床邊。老薑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麻麗冷冷地說:“我爸從昨天回來,就病得一直躺在床上,你們在山裏看到什麼了?”
張順伸手去推了老薑一下,老薑張開眼來,見到是張順,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張隊長,你們怎麼回來的?前天晚上可把我給嚇死了!”
老薑全身發抖,像是得了很大的病一樣。“那墓穴可千萬不要再去啊!這樣惱怒了鬼怪,不知道會不會給村裏帶來什麼報應啊……”
張順沒說什麼。餘楚和劉英倒是低聲應道:“沒了裝備,我們想去也去不了啊。”
“那就好,那就好……”老薑像鬆了一口氣似的不斷念著。
張順示意餘楚和劉英,三人一起退了出去。張順告訴麻麗,他們再住一晚就回去,還要麻煩她多擔待,麻麗點了點頭就走開了。
“隊長……”餘楚和劉英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張順示意他們出了老薑的家裏再談。
三個人來到了村道,打算一邊走一邊開始分析這幾天的情況。誰知,還沒開口說半句話。就來了一大群村民把他們圍了起來。
帶頭的一個粗漢提著嗓門說:“你們是不是去了那鬼洞了?還把村長弄成這個樣子,要是那裏頭的鬼跑村裏找麻煩,我們豈不是無緣無故陪著你們遭殃,你們快給我滾回去……”
“好,好……我們明天就走,明天就走。”張順陪著笑說。
“這可是你說的,俺們明天送你們出去。”那粗漢理直氣壯地說到,又擺手示意村民散了。
圍觀的人眾也開始散開來。張順一行人站在原地傻傻地等著他們離開。透過人群,有兩個小女孩正默默地望著他們。張順察覺過來,兩個小女孩就是第一天來到村子裏時叫他們“不要去”的兩個小女孩。張順剛像靠近她們,人群中的立即就跑出來兩個婦女,就一人一個把小女孩給帶走了。
張順低頭想了一會,與餘楚、劉英來到了村後林子一個偏僻的地方坐了下來。張順理了一下思緒,悄悄向餘楚劉英說:“這村子有問題,我們在墓穴裏時,中的可能是人為的迷香。”
“迷香?”餘楚和劉英都很迷惑。
“確實是這樣,隻是現在最難理解的是墓穴裏的血腥味和那半夜裏淒厲的鬼泣聲。還有就是……”張順想了想,突然發覺,這會不會就是神秘人引來來這裏的目的。
“就是什麼?”餘楚和劉英又是一頭霧水。
張順回過神來,繼續說:“村裏的人自我們進村來就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而且,我覺得老薑更是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一直我們身邊就隻有老薑這個外人,說不定我們就是被他用迷香迷暈的,之前餘楚的‘鬼上身’,也可能是他用一些我們沒見識過的奇怪毒物搞的鬼。””
“張隊,那怎麼辦?”餘楚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主意。
“隻能再進一次墓穴,一切的事情都在墓穴裏才能得到解答。餘楚,我們是不是還有一些簡單的裝備在旅行包裏?”張順詢問到。
“嗯,還剩一兩隻手電筒,和一些小裝備。”餘楚答到。
“好,那明天我們出了村子再想辦法往古墓去。”張順說完,便一起和他們回老薑的家中。
三個人都心照不宣,吃完晚飯後,就跑去房裏休息了。老薑還是躺在床上沒出來吃。
夜裏,張順輾轉難眠,思考著事情的其他細節,特別是老薑,熟悉的野炊手法;善於言談而又懂得避重就輕的說話;看起來年老瘦小卻有一副利索的身手。張順不知覺地便要想到一種人,盜墓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