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荷爾蒙災難(1 / 3)

第21章 荷爾蒙災難

1

李爾身著一敞英式燕尾服,身材筆挺地站著,翹首眼望西方,他身後兩邊各站著一排畢恭畢敬等候多時的下人,大家一起翹首目盼,眼睛盯著遠處的一麵臨海斷崖,看崖上的路麵有沒有車輛開來。

別墅麵朝大海,沙灘與別墅之間花園花香噴芳,從花園裏一直向大門延伸出來一條私家用路,沿著海岸邊的山體逶迤前行一直伸向西方。

終於在夕陽暮色變得暗淡的時候,崖上路麵呼嘯而來一條車隊,李爾心露歡喜,轉頭吩咐眾人:“來了來了,大家準備好!”

眾人一下子便變得緊張起來,跟著李爾紛紛跑回別墅,站在別墅的台階前靜身等候。隨後車隊到臨,一輛紅色法拉利車上率先向地麵伸下一條纖細有致的小腿來,五江實業繼承人現任公司董事長的蘇展顏率先下了車,李爾立即便迎了上去。

“小姐,你回來了?尹先生呢?”

蘇展顏理了一下頭上時尚的卷發,把手上的名牌包往肩上一甩,跟李爾說了一聲:“我叫他去上海簽幾單生意去了,別說了,先招呼我的朋友們。”便自個先踩著高跟鞋清脆響亮的走進別墅正門。

李爾立即吩咐眾人動手搬行李,然後自個走到黃色的蘭博基尼前,向剛走下車來的劉炫明和賈靜茹恭敬地問候道:“劉先生,劉夫人,歡迎再次來到銀沙別墅。”

劉炫明雖然年已近四十,但依然身體健碩,臉色青春煥發,他是國內的一線影星,剛拍完一場戲殺青回來,此時見到李爾,不由露齒一笑,站在李爾的麵前說:“李叔,都是老熟人了,幹嗎這麼客氣,最近身體好嗎?來,這是特地給你買的禮物。”說完從車上拿出禮物遞給李爾。

李爾畢恭畢敬接過禮物,嘴上依然禮數周到:“有煩劉先生有心了,李爾身體一直都很好,下次別再破費了,李爾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呢,上星期看了劉先生新上演的戲,實在是讓人感動,劉先生的演技真是越來越精湛了。”

劉炫明聽李爾這麼說,臉色更加青春勃發起來,笑嗬嗬地說:“李叔真是過獎了,我的戲怎麼能算得上精湛,還需磨練,磨練。”說完,便拉過站在一邊的妻子賈靜茹的手。

賈靜茹是個古典美人,一席黑絲長發垂肩而下,別具風情。雖年紀也已三十,但一直保養有佳,加上天生麗質,此時看上去,皮膚光滑細膩,依然有如二八佳麗一般。賈靜茹與劉炫明的苦戀一直堅持了十二年,從少女情懷變為少婦情結,劉炫明一直介於演迷粉絲的壓力,隱瞞她的存在,今年年頭才勇敢壓倒各方壓力,與她成婚,她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了。

賈靜茹眼睛盈盈看著李爾,隨後絢麗一笑,白齒微露,聲音細麗地說:“李叔,這幾天來這裏度假,又要來給你添麻煩了。”

李爾急忙連聲道:“那的話那的話,劉先生劉夫人能來,李爾高興都還來不及呢,怎麼能添麻煩呢?來,一路開車都累了吧,快進客廳裏休息吧。”

劉炫明牽著賈靜茹的手正要起步走往別墅正門,剛下車的易水桃這時卻從旁邊走過來,站在劉炫明與賈靜茹的前方與他們正麵相對。她穿著一套時尚白色輕紗短裙,裙裾前長後短,露出後方大腿一片旖旎風光。身為蘇展顏的表妹,靠著背後財團的支持,最近在國內娛樂圈人氣急速飆升,氣勢完全不輸舊人。她此時取下臉上的黑眼鏡,兩隻美目眸子挑逗似的看著劉炫明,再嘴角嘲笑似的瞥了賈靜茹一眼,徑直從他們身旁走過。

劉炫明和賈靜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這連在一旁看著的李爾也不由嚇了一跳。劉炫明緊握了握賈靜茹的手,然後牽著她一起走進別墅。李爾眼往易水桃的身後望去,見她轉過頭來目光忌恨地望了劉炫明和賈靜茹一眼,不由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易水桃隨後招呼身後下車的張秋山李文軒和安米,建議大家一起去沙灘上遊泳。張秋山身子靠在車身上眼盯著易水桃,欣然應允。他是一個足球明星,靠著外表光鮮,腳下還有幾點準度,被一大批廣告商和媒體捧成中國的貝克漢姆,迷死瘋狂盲目的女粉絲不計其數。

李文軒和安米站在一起,看著身後暮色下的海岸風景,心情怡然。李文軒子承父業,生意做得風風火火,從曾經的“小開”躋身為如今的“年輕富豪”,然而本質不變,總喜歡混跡於各種名流時尚派對之中認識女明星。據八卦媒體報道,他在上個月的一個派對中對新人女模特安米“一見鍾情”,如今兩人戀情正濃,如膠似漆。

李文軒和安米對易水桃的建議也欣然接受,於是四人各拿出泳衣泳具,一起向那細沙如銀的沙灘走去。

當四人從海灘回來的時候,別墅三樓上的露台宴席也已經開始。大大小小七八張桌子擺在露台上,桌上美酒佳肴,烤肉海珍,樣式十分齊全豐富。

易水桃梳洗完畢,盛裝出席,剛一走進露台,就看到劉炫明和賈靜茹兩人偎在一起,劉炫明拿著湯勺正在喂賈靜茹吃東西,竟猶如一對小戀人一般。易水桃心頭立即一陣妒意,風風火火走過去,橫蠻拉過一張椅子,故意把聲音弄得響亮,然後自個坐著手交叉胸前,一臉陰沉。

劉炫明與賈靜茹的動作明顯僵了一下,最後劉炫明放下湯勺,拿出一包煙來點燃了一根,臉上表情明顯的不快。賈靜茹見此臉色鬱悶,自個拿起湯勺,底著頭無言吃東西。

蘇展顏坐在三人對麵,見三人樣子,心底知道三人暗下裏的關係,不由趕緊說話大圓場:“來,吃東西啦吃東西啦,大家都餓了,我們邊吃邊商量明天出海的計劃。”

於是眾人一下子就都圍坐在一起,身後的下人急忙添酒加菜,菜桌上頓時刀叉晃動,酒盞光籌。大家玩了一下午,早就餓了,此時大快朵頤,也不拘謹餐桌禮節。

張秋山坐在易水桃身邊,不時地說笑話逗她笑,眼睛眉目傳情,頻頻暗示。他早對易水桃的美貌垂慕已久,可惜一直無機會與之見麵,最近才通過李文軒的關係得幸與她相識。

女人天生是需要被讚賞的動物,骨子裏對男人的殷情是不抗拒的,隻是有的外斂內熱,則外表冷漠,心裏暗爽;有的外熱外斂,則外表熱情,心裏也熱心。易水桃是屬於後者,麵對張秋山的殷情暗送,通通接受,恣意的嬌笑,隻是刻意間依然地與其保持些許距離,采取的是欲擒故縱戰略。偶爾與張秋山故作一下親熱,眼睛卻飄向劉炫明一方,觀其臉色變化,最後卻見劉炫明臉上表情一直無動於衷,心裏不由惱怒起來,與張秋山的話語與動作更加放肆了。

張秋山在愜意忘情間,總感覺身邊有兩道冰冷的目光直往自己身上打來,不由舉眼尋去,立時便發現蘇展顏臉若寒霜,一雙眼睛正冰冷冷地看著他。張秋山心裏不禁寒縮了一下,趕緊不經意間與易水桃保持了距離。畢竟是人家的表妹,自己初來乍到,不能太過分了。

七人邊吃邊聊,商量明天出海的計劃,最後大家決定把船開到附近的一個由珊瑚累成的小礁島上去潛水。不一會兒時近夜晚十一點,桌麵上殘羹剩肴,已一片狼藉。七人酒足飯飽,意盡開始闌珊,一時間都有些倦意,便各手持著一杯葡萄酒,場麵平靜獨自飲酌。

2

海風輕柔,吹得眾人心情愜意怡然,李文軒與安米相擁在露台邊沿,憑欄遠眺美麗海景。劉炫明在賈靜茹耳邊低咕了一聲,起身用洗手間。張秋山見易水桃獨自眼望著天際,沉默不語,不由手拿過一瓶酒,走至蘇展顏身前桌下,聲音親昵地說了聲:“蘇小姐,我陪你喝酒。”

易水桃見張秋山的樣子,心裏不由一陣鄙夷,鼻子哼了一聲,起身離開露台。張秋山與蘇展顏在易水桃走後,相談愈歡,兩人頻頻碰被,彼此情趣融洽。

賈靜茹獨自憑欄眼眺海岸夜景,海風吹揚起他的烏黑長發,更顯得她潔白脖頸間的古典之美。這是李爾幫她拿了一件外套走過來,說:“劉夫人,海風涼,別著涼了,多穿件衣服吧。”

賈靜茹跟李爾道了一聲謝,接過衣服,眼睛卻向露台眾人看去。她久等了些時刻,依然未見劉炫明上來,此時發現易水桃也不再眾人之間,臉上不禁變色,把衣服換給李爾起身走出了露台。

賈靜茹出了露台,站在別墅三樓的走道上舉目尋找,卻並未見到劉炫明和易水桃的影子。心中升起絲絲的疑慮而不安,別墅麵積很大,房間也多,賈靜茹逐一尋找三樓的各個角落,最後終於聽到劉炫明怒吼的聲音,期間夾雜著易水桃的哭泣聲。

賈靜茹心底顫了一下,舉步向一處隱蔽在房間後的陽台走去,人還沒到,拐彎處卻突然撞出個身影來。易水桃眼眶紅潤,滿臉淚水,身體撞在賈靜茹身上,她回過頭來,抽泣著鼻子怒瞪了賈靜茹一眼,然後雙手掩臉傷心離去。

賈靜茹再看劉炫明,見他一臉怒氣未消,不由走了過去,拉起他的手,輕聲說:“她說什麼了?”

劉炫明雙手緊握在煙台扶欄的欄杆上,臉上表情苦悶非凡,完全沒有了平日間的爽朗,他憤怒地低喝了一聲:“這小丫頭,太過分了!”

賈靜茹見此,一陣無言,從身後環抱住他的腰,最後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易水桃臉上梨花帶雨,傷心下樓,出了別墅,一直來到白銀沙灘上,坐在沙灘上對著夜裏深沉的大海放聲哭泣。

深夜的沙灘幽靜無人,四周一片黑暗,隻有朦朧的月光少許能照清她的憂傷。易水桃哭得盡情,完全不顧周圍的情況,假如這時有一雙手突然從背後黑夜中伸出來,一定能把他死死掐死。哭到最後,她終於有些累了,不由逐漸安靜了下來,偶爾間鼻子再來幾聲慣性的抽泣。

她雙手抱膝,仰麵看大海,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要是我死了,他會不會為了我而懊悔一生呢?

易水桃這樣想著,再次抬起手背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然後心裏再次想象,自己死後,劉炫明將會怎麼的痛心疾首,遠離賈靜茹,活在愧疚的陰影下蒼涼地渡過自己的下半生。

易水桃這樣想著想著,心裏不由就升起了一絲快意。她其實今年才二十歲,心裏依然猶存著少女愛幻想的情懷。她其實也並不像外界相傳般的感情複雜,那些緋聞都是假的,一種娛樂圈必需的炒作手段而已。她十六歲開始迷戀劉炫明,十八歲與他熱戀,兩人愛得如膠似漆,那時劉炫明甚至能為了她冷落賈靜茹,一整年不遇賈靜茹見麵。然而好景不長,短短一年多的相戀,劉炫明的熱火就滅了,從而與賈靜茹舊情複發,無論她再怎麼追也追不回來。甚至今年兩人的感情愈演愈烈,結了婚。

易水桃心裏越想越懊惱,不由站起身來,舉步向那些不斷衝爬上沙灘的冰涼海水走去。

赤腳沿著沙灘獨自踩了一陣子海水後,易水桃心情依然冷淡,眼看時候不早,不由起身回到別墅來。此時已是午夜一點鍾,露台上的燈光早已熄滅,別墅大廳裏也不見人影,看來大家都各自回房入睡。

易水桃心情索然地踩著樓梯上了三樓,她的房間在過道的盡頭。那是一間特別受到照顧的房間,麵向大海一麵落地玻璃,拉開窗簾便可眼看沙灘全景,與其表姐蘇展顏的房間一模一樣。

易水桃來的房門前,剛打開房門一條縫,不由就怔了一下。隻見她的床上正如膠似漆地交纏著兩個人。易水桃看著兩人的樣子,不由輕輕掩上房門,心裏想著,早有聽說兩人偷情,原來竟是真的,不知道表姐夫知道沒?

易水桃向空曠的過道望去,一時竟有“無家可歸”的感覺,心情難免再次有些低落。她最後重新下了二樓,下樓的時候仿佛聽見樓層間有些異樣的動靜傳來,停住身子側耳傾聽,卻又發現整個別墅毫無動靜。易水桃原地自個發了一會呆,最後精神淡然,來到二樓,住進了表姐蘇展顏的房間。

易水桃在蘇展顏的房間挑了件蘇展顏的睡衣換裝睡下,在床上翻來轉去,一時間竟睡不著。想著過往那些與劉炫明快樂甜蜜的日子,眼睛不由就有淚滑然而下。

怎麼能如此狠心絕情呢?自己寧願放下尊嚴委屈在賈靜茹之下,不介意他結婚,隻求他在心中給自己留一個位置,他都如此冷酷無情。

易水桃想著這些心事,輾轉反側,依然無法入眠,最後她起身拿過隨身包包,從裏邊取出一瓶安眠藥,吃了三片,埋頭睡下。

由於安眠藥的作用,易水桃這次是真的睡下了,隻是她無法想象得到,這次睡下醒來的時期竟會如此的漫長無期,她這麼一個青春美麗的身體,永無再見天日的機會了。

3

活著的人一直睡到次日時近中午才起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各自心情暢快地與各人聊著下午出海潛水的事情。大家發現易水桃遲遲未下樓,蘇展顏叫下人李媽去催,李媽上了三樓後,神情鬱悶地下了樓來,說:“易小姐不在房間裏,可能是出去了。”

蘇展顏和張秋山心裏有鬼,機靈的蘇展顏作猛然醒悟狀,說:“哦,我記起來了,我昨晚喝醉了酒,糊裏糊塗就進了她的房間,那間房間位置裝修跟我的房間一模一樣,我老是看錯,你去我的房間找找吧,她也許在裏麵。”

李媽聽蘇展顏這麼說,就又上了二樓,卻又神情鬱悶下樓來,說:“小姐,易小姐也不在你的房間裏。”

蘇展顏愣了一下,便說:“那可能是出去了,來,大家先吃飯,別等她。”

然而等大家都吃完飯,坐在大廳沙發上喝完咖啡,潛水用具都搬上遊艇一切準備完畢後,易水桃依然未肯現身。這時大家便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易水桃的車也沒開走,隨身物事包包也沒有拿,會去哪裏呢?

蘇展顏又吩咐管家李爾去找,李爾帶著下人在別墅周圍沙灘上找了大半個小時,最後毫無所獲回來。劉炫明不由有些著急起來,看了妻子賈靜茹一眼,發聲說:“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

蘇展顏眉目神色間也有些著急,但隨後便不耐煩地說:“別管她了,這丫頭從小就古靈精怪,常常一聲不悶玩失蹤,鬼知道她去哪裏了?我們先走,讓她回來之後開快艇去找我們就得了。”

大家聽蘇展顏這麼說,心裏便都安定了下來,重拾起出海的心情,一起歡言笑語向海灘停靠遊艇的方向走去。

海風帶著點鹹味,徐徐地撲向眾人舒服愜意的臉,揚起女士們迷人柔情散發的長發。裙裾衣襟迎風撲撲作響,大家頭頂著太陽帽,眼帶墨鏡坐在甲板上,看著眼前一片碧海藍天相連,心情暢快非凡。

遊艇在海麵上刮開一條白浪,向藍色的大海激駛而去。最後船來到目的地的小礁島,此時正值午時,還沒漲潮,露出海麵來的小礁島依然有如小山一般。

這裏離白銀沙灘並不遠,張文軒手拿望遠鏡眺望遠景,依然能看到海灘上的別墅,再把望遠鏡轉個方向望過來,便看到正脫下衣衫,露出一身雪白肌膚,全身上下隻穿了比基尼的賈靜茹,不由暗地裏吹了一聲口哨。

蘇展顏巾幗不讓須眉,三個女人中,會潛水的隻有她一個,不久便跟劉炫明和張秋山一起換好了潛水裝出來,身體曲線凹凸盡顯的站在甲板上。

李爾已經放下了一隻小船,氧氣筒等潛水也已經準備好。三人便順著遊艇船身一側的鐵梯來到小船上,坐在船沿背上氧氣筒戴上潛水鏡,準備完畢後,劉炫明打了個手勢,三人便一起身體向後倒去,“嘭嗵” 同時落水。

遊艇上傳來歡呼的掌聲,安米轉頭向李文軒調皮一笑,說了聲:“你就乖乖去釣魚吧。”說完就翻過遊艇扶欄,縱身一跳,身體在空中一個漂亮擺躍,動作幹淨利落,穿插入水。

她這一舉動不由讓甲板上的另外兩人暗暗咋舌,李文軒輕聲讚道:“她真叫我瘋狂!”然後便見賈靜茹胸部一顫一顫地在甲板上跑去,順著梯子而下,撲通一聲,也應聲入水。

李文軒看著兩個美女在海裏嬉玩,心裏一陣發癢,但無耐自身能力有限,他頂多會玩水而已,並不會遊泳,不由鬱悶地衝著海麵上的兩人大叫一聲:“你們遊遠點,別嚇跑我的魚。”

蘇展顏和劉炫明張秋山三人潛在海裏,麵對著成群五顏六色遊來遊去的魚兒和海裏的奇珍異景,各自遊玩。劉炫明拿著一架昂貴的水裏照相機,一次次地按動快門拍照;張秋山則一次次興趣不減地逗一隻縮進又爬出的海螺望;蘇展顏則毫無目的,四處遊動,體驗著探險的快樂。

蘇展顏越潛越深,周身水壓逐漸增大,頭頂穿射過海水而下的光線逐漸暗淡。蘇展顏看著四周場景,幽深深一片,心中不僅燃燒起一種未曾有過的身臨險境的快感。她遊過一叢鹿角般縱橫交錯的珊瑚,企圖自己能看到一些驚心動魄的景象。

蘇展顏確實是看到驚心動魄的景象了,而且甚至差點嚇破了她的膽。第一眼她還沒注意到,等到意識起來點什麼,轉過頭去看第二眼的時候,她才慢慢看清了前方光線暗淡的水裏,一個水淋淋的女人長發纏住頭臉,身體在水裏慢慢翻滾著,白色的衣裳幽靈般隨波飄蕩,正揮動著兩手向自己無聲無息地慢慢靠近。

仿佛水裏一個猙獰的長發女鬼!蘇展顏“啊”地在水裏大叫了一聲,一時海水衝進嘴裏,嗆得她瞬間差點喘不過氣來。

蘇展顏急忙把氧氣管重新插入水裏,慌手慌腳破膽而逃,身體在水裏直向海平麵上衝去。

“鬼!水鬼……他媽的,嚇死我了……”蘇展顏失驚若狂地衝出海麵,一扯掉嘴上的氧氣管,立即便大叫了起來,話語裏最後竟有驚嚇過度的哭聲。

海麵上的賈靜茹和安米聽她突然這麼一喊,頓時都有些驚訝,再看她臉色一片慘白,不由都向她遊了過氣。李爾趕緊下了小船,伸出手將蘇展顏拉了上去。

李文軒一臉驚訝從船尾走了過來,看蘇展顏坐在小船上不說話隻哭泣,不由問:“怎麼回事?”

這時劉炫明和張秋山也潛出了水麵,拿下臉上的潛水鏡和氧氣管,也問:“發生了什麼事?”

賈靜茹一邊手撫摸著蘇展顏的背部安慰她,一邊看著劉炫明道:“顏姐說,她在水裏,看到鬼了。”

“鬼?”劉炫明驚疑地道了一聲,然後和張秋山互看了一眼。

這時蘇展顏終於說話了,哭喊著大聲道:“他媽的我說的是真的,就在那裏,是個女的,他媽的害得我差點被水淹死!”說完,依然哭出聲來,嘴唇不住的顫抖。

劉炫明和張秋山彼此狐疑地又互看了一下,然後眼往剛才蘇展顏手指的方向看去,兩人戴上潛水鏡,再次潛入水中。

兩人向剛才蘇展顏潛水的位置遊去,各自前後左右找尋了半天,除了海裏本來該有的東西,什麼也沒找到。劉炫明向張秋山打了一下手勢,示意再潛深些。兩人再往海底下方潛去,光線變得暗淡下來,四周一片深幽,五米之內,眼前視線變得朦朧模糊。

劉炫明和張秋山又各自尋找了一會,依然毫無所獲。張秋山本來聽蘇展顏說水裏有鬼,如今又身在如此幽深恐怖的地方,心裏早就有些發麻,此時正想開溜,肩上卻被人搭了一下,以為是劉炫明,剛轉過頭去,便看到一張麵目浮腫五官模糊的人臉,被纏在一頭水藻一般的長發裏,鬼一般可怖正麵對著自己。

張秋山也“啊”地大叫了一聲,喉嚨嗆水的同時腳上向女鬼的腹部踢了一腳。女鬼腹部被踢中,身子向後蕩去。

畢竟是運動員,膽子還是大了一些,張秋山再仔細看了女鬼幾眼,立即就看出了端倪——那並不是鬼,隻不過是一身隨波飄蕩的女屍罷了。

張秋山立即招呼劉炫明過來看女屍,劉炫明仔細看了看女屍的臉和身體。女屍早已被海水浸得身體浮腫漲大,實在無法看清其本來麵貌,但女屍胸前的一條項鏈卻讓劉炫明身體為之一顫,胸腔激動不己。

他向張秋山打了個手勢,兩人一人一邊,各架著女屍的一條胳膊,騰水向海麵上遊去。

海麵上的人見劉炫明和張秋山兩人之間的水麵突然多冒出一個人頭來,不由同時都驚叫了一聲。劉炫明取下臉上潛水鏡,麵色死白望向蘇展顏和賈靜茹,聲音有些哽咽顫抖,說了聲:“是水桃……”

4

夕陽豔紅,如血一樣鋪滿了西方海麵天際。三十歲有為青年馬泰眼望著小礁島的方向,心裏思考著一個問題:像沙灘和小礁島之間這樣的距離,屍體有可能從沙灘漂浮到小礁島去嗎?

馬泰皺了一下眉,轉過身來看法醫臨場檢查屍體,等待消息。畢竟是大明星,消息一出去必定震驚全國,自己千萬不可大意。

法醫最後站起來說:“馬隊長,從屍體的浮腫程度以及各個部位的現狀來看,初步斷定,落水時間應該是在今天淩晨三點鍾左右,而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兩點,屍體脖頸間皮膚有輕微的勒痕,不排除他殺的可能,但身上並沒有明顯的打鬥掙紮相信,詳細的情況,必須得到醫院解剖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