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另一個死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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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友庭背後一股冷汗沁出,他急忙轉過頭去,樓梯口出燈光暗淡,哪裏來的人?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安友庭捂了捂心口,心髒跳得飛快,自己確實是太緊張了,要冷靜,絕對冷靜。但他並沒有立即離開,謹慎為重,他決定上樓去看看。

他數著自己的心跳聲,慢慢地輕手輕腳重新上到二樓,躲在樓梯口向左右看去,二樓上一切的物事依舊是他剛才離開時的樣子,並無異樣。他又悄悄來到女人的房間,打開房門,朝裏麵看去,光線昏暗下,女人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床上。安友庭靜看了一會,伸手調亮牆上的燈,他試探性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女人,觀察她的狀態。

他的老婆夏靈長發蓋住了半邊臉,麵色蒼白,這次安友庭終於有勇氣去麵對她死亡時的樣子,並且伸出手去探試她的鼻息。惡事真是要越做膽子才會越大,安友庭顫抖著手指放在夏靈的鼻孔前一會,確定她確實是停止了呼吸後,心裏一顆提到嗓子眼的石頭也終於掉了下來。

安友庭大喘了一口氣,用手敲了敲腦袋,剛才實在是太緊張,做賊心虛,自己疑神疑鬼了。他重新離開了房間,來到樓下拿起那包“盜”來的貴重物品,確定一切妥當後,走出別墅的側門。

安友庭出了門,立即就看見別墅前停放著的那輛夏靈的黃色寶馬。他愣了一下,一時有些為難,他迅速心裏極為艱難地揣摩著一個賊遇到一輛寶馬時的心理,是偷還是不偷呢?肯定是偷的。但他這個賊不能偷啊!一輛黃色寶馬,到哪裏都顯眼,他偷去後要怎麼讓他消失呢?流落黑市?但一旦不幸被警察截獲,他肯定有被查到的可能性。

但那可能是一個不會開車的賊,也或許那個賊也深知在黑市上處理一輛貴重寶馬的危險性,怕惹禍上身,不敢偷,這極有可能。安友庭想著想著,便終於作了打算,自己沒有必要去動寶馬。一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自己太緊張了,考慮太多把事情複雜化了,放而效果不好。

安友庭離開了寶馬,走出了別墅,來到來時的沙灘上。稀啦稀啦的沙響聲此時仿佛成了另外一種聲音,他聽在耳裏像是沙子們對他勝利歸來唱起的旋律,心裏別一樣的輕快。

安友庭來到他來到他的車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拿出一根煙重重吸了幾口,眼往別墅望去,嘴角不由自主的笑起來。這樣就沒人知道他挪用公司資金的事了,而且,夏氏集團的全部資產,也會繼承到他名下。他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連夜離開這座城市,開車回到上海,然後明天在辦公室裏等待一通告訴他夏靈死去的電話並裝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就可以了。

安友庭丟掉煙頭,剛想發動引擎,一陣手機的鈴響突然刺破了周圍的寧靜,像一記驚雷一般顫動他的心弦。在這寂靜的夜裏,並且在這樣的情況下,安友庭著實被嚇了一跳,不由暗罵了一聲,掏出手機,心想誰會在這樣的三更半夜打電話。

安友庭看了來電顯示,眼睛不由撐大起來,一股恐懼感迅速像一隻魔手一般緊緊抓住了他整根後脊椎骨。來電顯示上的名稱是,夏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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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友庭看著來電顯示上夏靈的名字,張著嘴巴驚愣了老半天,心裏的寒意一陣冷過一陣。怎麼回事?夏靈,不是死了嗎?

安友庭回頭向別墅的方向望去,手機的鈴聲繼續清徹的響著,在這萬籟俱寂的夜裏,聽在他的耳裏就仿佛是電影《鬼來電》裏催命的鈴聲。

安友庭手不自禁地顫抖起來,按接聽鍵的大拇指欲接不接遲疑了好久,然後終於按下了接聽鍵,顫抖著將手機靠近耳邊,害怕地問了聲:“喂……”

然而對方卻傳來一陣嘟嘟聲,顯然已經掛掉了電話。安友庭心裏陣陣地驚顫,腦海裏緊繃的思維難於解釋這一離奇的意外。他再次向別墅的方向望去,心裏暗自嘀咕,莫非她還活著?

不可能呀!枕頭壓下去那麼久,怎麼能不死呢?而且剛才探測她的鼻息,已經沒有氣了,難道是暫時窒息?醒來後發現家裏遭了盜竊,第一時間打給她最先掛記到的人,自己的老公?

安友庭懷疑地想起這些年來跟夏靈生活的片段,雖然外人不知,但兩人感情早已冷淡,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自己實在是不知道現在在夏靈心中還有沒有這樣的分量。他正疑惑地想著,手機卻再次不可思議地響了起來,來電依然是夏靈。

安友庭這時心裏稍微平穩了一些,按下接聽鍵前心裏想著如果夏靈真的是如他以上所想情況,自己等下該要如何應答。他思索穩當後,便再次按下接聽,手機拿到耳邊後假裝睡意正濃地試探問了聲:“喂?”

對方卻再次傳來一陣嘟嘟的響聲,電話又被掛掉了。安友庭心裏陣陣的疑惑,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種現象,事情的發展遠超出了他的控製之內,變得詭異離奇起來。按照正常的思維,他明白此時正給他打電話的人,是一個已經被他殺死了的女人,一個已經死了的女人,怎麼可能給他打電話呢?

冷汗陣陣從安友庭身上冒了出來,他不敢作出大膽的假設,然而喉嚨還是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他很想立即回電話過去確定情況,但他又顧慮到如果事後警察從夏靈的手機翻查到通話記錄,通話時間恰好又是在這敏感時刻,肯定會對他多加盤問。

安友庭正猶豫不決間,手機鈴聲再一次熱烈響起,像一串鞭炮突然爆炸在他的耳邊,讓他再次驚顫不己。他驚怔了一下,然後迅速拿起手機接聽起來,他要盡快搞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算麵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他也希望這種恐怖來得快些。像他現在這樣毫無頭緒,陷在自己無盡的猜疑和驚恐之中,更讓他感到擔憂不安。

對方卻還是一陣嘟聲,遠方的別墅的夜空下,仿佛有一雙靈異的眼睛,能穿透黑夜的暗幕,觀察著他的動靜,他一接聽手機,那邊就斷了通連。

安友庭不禁再次咽了一口口水,他雙眼驚恐地朝別墅的方向望去,為今之計,他隻能再回到別墅,確定那邊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即使有令他難以想象得到的事情發生,他也要去確定一下,是不是夏靈在給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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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友庭再次下了車,重新向別墅的方向走去,心情仿佛正走向一片未知的荒原,沙子的清響聲再次變得驚心動魄了。

他來到別墅前,躲在暗自謹慎觀察了一下,心裏思考著該作如何的策略。假如夏靈還活著,他絕對不能讓她見到自己,他此時人應該在上海,一旦被她發現他身在此地,那麼一切事情便都暴露了。

安友庭心裏打算穩當,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從側門悄悄溜了進去。別墅裏依然光線暗淡,憑著窗外照進來的月色,他發現別墅裏的情景跟剛才離開時毫無變化。他悄悄來了夏靈的房間,糾緊著心跳慢慢轉開把手,探出半個頭,眼往床位的方向看去,頓時腦海像炸開了的鍋,那床上沒有人。夏靈,她果然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