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過後,師父終於回來了,除了豆腐腦和包子,師父還買了一大堆的蔬菜,調料,他是抱著一個大紙箱子,拎著一個大的食品袋子回來的,到了門口,他就大聲喊我。
“鬼鬼,鬼鬼,快出來,幫我接一把!快點兒!”師父的大嗓門差點兒把房頂頂起來,我趕緊扔了手機往外跑,師父倒是不客氣,毫不猶疑地將這麼大個箱子遞到了我的手上。
我一個踉蹌,這個大箱子實在是太重了。
“哎!你可小心點兒,你可千萬小心點兒,別摔了,這裏裝的是醬油醋啥的,玻璃瓶子多著呢,你要是扔了,那就都打碎了,到時候咱們爺倆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聽到師父這樣一說,我身上的勁兒一下子就大了,咬著牙平平穩穩的將箱子放在了地上,師父將手裏拎著的包子和豆腐腦遞給我:“快去先把早飯吃了,一會兒涼了,吃完飯把這些吃的放在廚房裏麵,中午咱們在家做飯吃。”
我點頭:“行,在家吃既幹淨,又能省錢,師父,這兩天買了這麼多的東西,您的棺材本兒都要花沒了吧?”
師父耷拉著腦袋,坐在院子裏麵的椅子上,緩緩地看向我,眼神幽怨:“跟你說實話吧,你師父我,現在兜裏就剩下不到五百塊錢了,咱們倆省著點兒花,估計能撐一個月,沒事兒,師父雖然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好了,但是呢,師父還是能養得起你的,大不了師父就去路邊兒擺個攤兒,給人看麵相看手相,是吧?”
聽到師父這樣說,我心裏實在是不是滋味兒,師父的的確確是年紀大了,他今年已經五十九歲了,卻還要為了生計考慮這些事兒,實在是不容易。
“師父,您年紀大了,到了該安享晚年的歲數了,我看要不然就我出去擺攤兒吧,我現在也算是學成了,該我賺錢養家了,我一會兒準備準備東西,下午就去。”
師父轉頭瞥了我一眼,“你?賺錢?拉倒吧,鬼鬼,雖然現在咱們不富裕,但是這事兒也不能操之過急,你一個小丫頭,又沒接觸過社會上的人,人心難測啊,你應付不來。”
我連忙反駁:“師父,話不能這麼說,您要是一直把我養在家裏,當溫室裏麵的花朵的話,那我豈不是一直都沒有應付風雨的能力,師父您就別管了,我下午就去擺攤兒。”
中午吃過飯,我就拿著一個紙板,上麵用鍋底灰寫了兩個大字——算命!拎著紙殼和一個小馬紮,我就大大方方的出門了,雖然我們住的地方不太繁華,但是附近還是有菜市場的,我拿著小馬紮就坐在了菜市場旁邊的公園門口,這裏有樹蔭,而且人來人往的,所以在這兒擺攤,應該能有生意。
我手裏拿著紙殼,坐的端端正正地,注視著來往的行人,隻要是路過的人都會看我兩眼,但是也隻是露出奇怪的神色,然後就各幹各的去了,根本就沒人來算命。
剛坐下沒一會兒,就有一個戴著黑色小圓眼鏡的中年男人,推著車擋在了我的麵前:“哪來的黃毛丫頭,拿著算命的牌子在這兒坑蒙拐騙,起開起開,你擋著我的路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趕緊將自己麵前立著的紙殼往裏挪了挪,可是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打算過去,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不滿的說道:“你占了我的位置,這個攤位是我的,我交了錢的,起開起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我連忙起身,不好意思的看著他道歉:“真是對不起,我是新來的,不知道這裏需要交錢,也不知道這是您的位置,我這就挪開。”
在我將自己畫的紙殼拿到一邊的時候,他便將車子挪過來,但是一雙大腳卻重重地踩在了我的紙殼上麵,我想攔著,也來不及了。等他將車上的東西都拿下來以後,我才明白他為什麼趕我,因為他的職業跟我一樣,不過他的招牌字比較多——算命看手相,批八字看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