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板帶著我從門口一路往裏走,他們廠房很多,但是最大的還是那個出了事兒的,轟隆隆的機器聲此起彼伏的,賈老板見我主動提出幫忙,毫不客氣地帶著我在每個廠房裏麵都轉悠了一個遍。
當然,我是有私心的,剛剛在廁所跟我說那話的人究竟是誰,他來找我是什麼原因,又有什麼目的?他說的那些話有點兒奇怪,似乎是想要表達什麼,不弄清楚的話,我總是覺得心裏不得勁兒。
賈老板一直在跟我介紹廠子裏麵的情況,我一直笑著點頭,但是卻壓根兒沒有聽進去。
因為行事比較招搖,又是賈老板親自帶著我過來的,所以我每進一個廠房,工人們的視線就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真的就成了廠子裏麵的焦點。但是大多數工人看著我的眼神都是戲謔和鄙夷,我有些搞不懂,我這個先生的身份,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在巡視到最後一個廠房,也就是轉了一圈兒,回到了門口,到離門口最近的那個廠子的時候,我在跟著賈老板進去的時候,大家也是齊刷刷的看向我,我一個接一個的看過去,視線在接觸到一個老頭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那老頭戴著一頂藍色的工人帽,頭發花白,胡子也沒有理,長長短短的參差著,看起來有點兒邋遢,他有點兒駝背,手裏拿著一個簸箕和一個笤帚在打掃衛生,他看向我的眼神裏麵,有同情,但是更多的......是一股恨意,我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雖然他的眼神已經不再清澈,但是那股恨意卻滔滔不絕。
在我望向他的時候,他忽然就看向了別處,然後動作迅速的繼續打掃起了衛生。
賈老板看著我,開口道:“小先生,這是最後一個廠子了,您看看,我這兒都有些什麼問題啊?我相信經過先生您的指導,我一定能掙大錢,到時候我帶上禮物,登門去感謝先生。”
我搖搖頭:“那也不用,賈老板,你這廠子的地理位置不錯,按理說應該是能生財的風水寶地,您看,這地方三麵環山,隻有這門口對著的是大路,門對著的就是財啊,這財不外散,自然就能賺錢。”
賈老板聽我這樣說,非常高興。
“不過......”我話鋒一轉,看著賈老板,小聲的開口道:“隻有這個現在咱們所在的這個廠房,位置有些不太好。”
賈老板緊張又急切地問道:“先生有話直說吧!”
“這廠房最靠近財源,所謂紫氣東來,這大門應該朝東,再有就是,我看隻有這間廠房裏麵的工人歲數大,都是些老人,他們應該被安置在最裏麵的那個廠房裏麵,一來,把年輕人調出來,年輕人身上朝氣蓬勃,更能夠吸引外財,二來,老年人在廠子最裏麵,他們歲數大,穩重,能壓得住財氣,避免朝外泄露。”
賈老板看著我,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我說我這廠子怎麼一直不溫不火的呢!行,今天算是找到根了,先生,真是太感謝您了,您真有本事,就看了一眼,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而且找出了破解之法。”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去處理正事兒了,賈老板,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都已經放在了門口了,大師咱們過去就行了!”
我點點頭,轉身剛要出門,那道淩厲的視線就又掃過來了,我感受到了後背那道視線,但是並沒有理會,自顧自的往前走,賈老板跟著我,來到出事兒的廠房外麵,我看著門前擺放的一隻渾身彩色羽毛的大公雞,還有一大袋子小米,兩個白瓷碗和一個男的紙人。
我盯著紙人,上麵並沒有按照我的要求寫上名字,於是我轉頭看著賈老板,開口道:“不是已經交待你了,要準備好你小舅子的生辰八字嗎?”
“奧,我記著呢,記著呢,你看這紙人是下麵的人剛給我買回來的,還沒來的及寫呢,我這就寫,這就寫!”賈老板從皮包裏麵摸出一隻記號筆,然後快步跑到那男的紙人麵前,抽下筆蓋兒,才想起來不知道那生辰八字應該寫到哪兒,他回頭求助似的看著我。
“寫到胸口,正中間,千萬要寫準了。”我不放心的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