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四野的烏雲漸漸散去,完全被冰層覆蓋的天衡山腳,被從天而來的天星,砸出了一個極其廣闊的大坑。
身軀被數根岩槍所貫穿的孔雀形魔神,神色平靜的躺在天坑底,已經是油盡燈枯,無力再戰。
“摩拉克斯,我......敗了。”
離坑不遠處,作為勝者的摩拉克斯靜靜等待著,這位夜叉魔神化作神骸,遲遲不語。
而那本應化作神骸,怨念不死的夜叉魔神卻咧嘴大笑,渾身的血肉,筋骨,如同海水退潮一般的從肢體湧向軀體主幹。
看這異乎尋常的一幕,摩拉克斯的身後,點點光粒浮現,眨眼間光粒擴散如麵,波光粼粼。
天星—岩槍!
從波瀾中緩緩伸出數根岩槍,指向不遠處,四肢已經近乎消逝的夜叉魔神。
夜叉魔神看著馬上就要疾射而至的岩槍,立即加快了血肉消失的速度,露出了,正緩慢長出身軀的幼年夜叉。
“摩拉克斯,他和金鵬一樣,本是山間的夜叉,年幼時被我所拘,現在歸還於你。”
“他叫白鷙,我賜予他的名,希望他未來能凶狠一點,太溫柔的人在這世道,是活不長的。”
夜叉魔神低下頭顱,看著胸前的年幼的白鷙,不舍的說道:
“你我同行數十年,終於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了。”
遠處的摩拉克斯並沒有放鬆警惕,背後的岩槍依舊指著將要逝去的夜叉魔神。
“不必警惕我,摩拉克斯。我的殘軀,最後的力量,要為這小小的夜叉而使用。”
摩拉克斯背後的岩槍化作塵土,漣漪漸漸平複,他靜靜的等著夜叉魔神的隕落。
如果說魔神不甘如此隕落,怨氣會與地脈結合形成業障,怨念不絕,業障不止。
那麼身上秉承著魔神祝福與期望的白鷙......
“你會是我等魔神的未來麼,”摩拉克斯不知道此子會帶來什麼:“我拭目以待。”
夜叉魔神遺言未盡,殘軀便已經盡數化作幼年夜叉的養料,隻留下點點微光化作青色玉佩,掉落在他身上。
“我雖死無憾,但還請你照顧好白鷙,還有,告訴金鵬,我很抱歉。”
摩拉克斯上前,駐足在天坑邊緣,雙手一探,便將懸浮在天坑之上的幼年夜叉捧到了懷裏。
摩拉克斯看著夜叉魔神僅剩的殘骨,歎了口氣,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你的眷屬,魈與白鷙,當......與璃月子民無異。”
天空島的敕令,眾魔神的不和,對於子民的爭奪,魔神之間的種種矛盾,都處在了爆發的邊緣。
“戰事將起啊。”
摩拉克斯想到了,如今在天衡北地歸離集安居樂業的子民。
“我無意逐鹿,隻望護得塵世一隅......。”
兩隻仙鶴身還在遠處,聲音卻近在耳邊。
“帝君大人,屬下來遲。”
兩鶴趕到後,在摩拉克斯上空徘徊,還在警戒著周圍,提防著夜叉魔神的眷屬。
當兩鶴一眼瞥到了魔神殘骨,身形一頓,便落到摩拉克斯的身後。
抖了抖身體,又好奇的看著在帝君懷裏沉睡的幼年夜叉。
兩鶴中的白鶴一邊向摩拉克斯彙報一邊注視著沉睡的幼年夜叉。
“我等二人先行趕到,其他仙人同塵王於歸離集戒備其他魔神。”
黑鶴趁著白鶴正在彙報,先行走到摩拉克斯身旁,俯身想要仔細打量這幼年夜叉。
“帝君大人,這名夜叉是?”
摩拉克斯身子微微後仰,躲開了即將碰到夜叉的鳥嘴,
彙報完的白色的仙鶴連忙用翅膀將黑鶴的腦袋扇到一旁:
“蠢貨,你的鳥嘴要紮到這孩子了,”
“這孩子還用問麼,一定和不久前的夜叉魈一樣,是被夜叉魔神控製的可憐人。”
白鶴一邊打量著幼年夜叉,一邊防備著想還想繼續探頭的黑鶴。
“本仙想的沒錯吧,帝君。”
白鶴說完等著摩拉克斯的讚同。
摩拉克斯看著用腦袋輕輕蹭著夜叉的白鶴,若有所思的同時搖了搖頭。
“留雲,如你所想,但同魈有些不同。”
“或許,這名幼年夜叉正是夜叉魔神唯一的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