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亂情(1 / 3)

寄情樹終於開花了,很漂亮的櫻花,“你還記得嗎?在你栽種寄情樹的第一天,我跟你講‘當它開出第一場美麗的櫻花時,我們就在這唱歌跳舞。’”“她好唄。”“你更好。”“皇阿瑪,兒子早已相中完顏沁,懇請皇阿瑪賜她做我的福晉。”我看著滿天繁星,一遍遍設想著十四阿哥迎娶沁兒的樣子,伴著口中的酒,真不是滋味兒,“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十四阿哥,我祝你和沁兒百年好合,天長地久。”

手裏的酒突然被人抽走,

“四貝勒?”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不是應該在十四阿哥的婚宴上嗎?”他一臉的無所謂,很舒服的坐在寄情樹旁邊的椅子上,

“這就是櫻花嗎?”我衝他點點頭,他微微一笑,“你還好嗎?”

“您看呢?怎麼會不好?”他看看我手中的酒,“你就不打算讓我喝一杯?”

我這才回過神兒,不好意思的衝他笑笑,“四貝勒真奇怪,有好酒不喝,卻和一個宮女搶酒喝。”他一把奪過我的酒瓶,也不介意,大大的喝了一口,眉頭先是皺了皺,然後戲謔的看著我,“誰說奴才就沒有好酒的?有著清香味兒的‘酒’,也不錯。”我笑的前仰後扶,然後接過酒瓶,看著他,“這是以茶代酒,可是……人不醉,心自醉。”胤禛輕輕的攬住我,“既然如此,又何必拱手讓人。”我驚訝,真不愧是帝王之才,連個小宮女的事都這麼清楚,我推開他,看著滿樹的櫻花,

“你知道嗎?這麼久了,這是它第一次開花,他說過,當它開出第一場美麗的櫻花時,我們就在這唱歌跳舞。’可是,今天卻是他的新婚之夜。”

胤禛溫柔的把我轉過來,他的黑眸子是那樣的好看,我記得十四的也是。

“訪蕊,世上不是隻有十四一個。”

我笑著看著他,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四貝勒,你還沒見過我跳舞吧?”他很驚詫,“你還會跳舞?”我揚揚眉,

“我跳的舞得過頭名呢,你等著。”

就這樣,我伴隨著被風吹落的櫻花,盡情的在不大的院子裏飛舞,也盡情的揮灑眼淚,像是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記,給所有的一切都來個了解。訪蕊,結束吧,春去秋來,有開始就有結局,即使結局不盡人意,也可以當做一個紀念……我突然間覺得有人在看著我,而且好像已經來了很久,是你嗎?你還記得這個約定?那麼沁兒呢?你該如何像她交代?我立刻停下舞步,朝著我感覺的那個地方走去,

“訪蕊,你在找什麼?”胤禛的聲音提醒了我,我失落的望著那個沒有結果的方向,“我以為……”一隻有力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後我就被乖乖的轉了180度,

“他不是我,他是不可能來的。”我看著眼前這個視野裏模糊的胤禛,

“可是,可是我就覺得他來過,他就隱藏在離這兒的不遠處,真的!”可是我的解釋根本就沒有讓胤禛信服半點,他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訪蕊,那隻是你的幻覺。”

幻覺?我能來到這裏經曆了這麼多的事,若真有回去的一天,這一切又何嚐不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幻覺?既如此,我又何必活的這麼累?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我喜歡夏天,可以不必穿那麼厚,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好。再見著十四的時候,我不會再那麼弱弱的不敢看他,既然已經結束,就結束的徹底些,回到原點也不是件壞事。他也不再那樣刻意的不理我,可依舊不會再對我噓寒問暖,更不會光臨我的寒舍,也好,畢竟那兒隻是一個奴婢的房間,即使那兒有美麗的寄情樹,有夢幻般的珠簾。十三照常來,我漸漸的把他當成自己的知心朋友,我可以很隨便的讓他幫我倒水端茶,他常常是做完了之後才納悶的說“爺怎麼就敗在你這個小丫頭手裏?”我大笑,卻發現自己竟從沒跟十四這麼親密無間過。四貝勒也常來,每次都要我衝一杯茉莉花茶,我奇怪的看著他,“爺不是喝普洱的嗎?怎麼看的上奴才的茉莉花茶來?”他莞爾一笑,“爺願意。”

我又撿起了放下很久的書法,沒事兒的時候就寫上一兩篇,也沒個耐性,總是哪天心血來潮了才寫,漸漸的也覺得自己可以接受了。要麼就是讀讀詩詞,惹得溪芸笑說,“終於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了!”我白她一眼,“本小姐本就是大家閨秀。”然後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心裏就會莫名的心疼,她從不跟我講她家的事,我隻從別人的口中得知她的父親也是個官兒,隻是官銜不大,溪芸是庶出,親生額娘在她進宮前就死了,都說是因為她額娘是個漢女,出身也低,倒是極溫柔很得溪芸阿瑪的喜歡,可憐紅顏薄命。我喜歡聽故事,更喜歡有故事的人,溪芸的故事我雖然不知道,可從她時不時深鎖的眉頭和深情注視的目光,我確定她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隻是欣賞這個故事的隻有她自己,我不再嚐試著讓溪芸擺脫掉那種冷,因為那恰恰是她身上最亮麗的色彩,也是這個皇宮裏獨有的風韻。

這日不必當值,我又來了寫字的興趣,看著手裏漸成一體的‘訪蕊’,心裏高興不已,一陣珠簾清脆的響聲,我的寒舍來人了,

“四貝勒怎麼有空過來?”隻看了他一眼,便又低頭寫字。

“越發的沒規矩了,現在連個安也不請了。”我嗬嗬一笑,

“倒是想請,隻是四貝勒不覺得膩煩嗎?”他也微微一笑,順便看到我的字。

“這是你寫的?”我點點頭,“不錯吧?”他皺皺眉,又使勁的搖搖頭,

“這也叫字兒?”我頓時火從心來,一把把紙從他手裏奪過來,怒視著他,

“奴婢的字自是比不得貝勒爺的,爺若是覺得玷汙了您那雙眼,不要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