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灑滿了這間小小的屋子,房間裏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道。她倒在床上,眼睛裏不帶有任何感情色彩,就盯著天花板看。
那句話回響在她的耳邊:上帝是公平,它讓你失去了很多也會讓你得到很多。
可是,她究竟得到了什麼?她隻是一直在失去。親人的離去,男朋友的丟棄,好朋友的背叛,都像一把把利劍痛快地刺向她的心髒。
手腕上鮮血的流速已經不是那樣的急促,開始一滴一滴地掉落。那把沾著鮮血的水果刀被扔在一旁,暗淡無光。
她的眼皮厚重得下垂,慢慢地、覆蓋了她睜著的眼睛……
她睜開眼,依舊是白色的天花板。
“你醒了?”正在幫她換輸液瓶的護士看著她睜開眼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白衣天使?
“這裏是天堂嗎?”
“嗬嗬,你在說什麼傻話,這裏是醫院。”護士小姐很客氣地答她話。
她爬起來,手腕上傳來的疼痛感使她清醒了許多。她沒有死掉。看樣子,上天有點讓她活下去的意思。
“你年齡還小,怎麼這麼想不開呢?”
她抬頭一望,是護士姐姐那雙清澈的眼眸。“是誰救了我?”
“這個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位看起來很好的阿姨……”
“你醒了?”病房門口,房東阿姨正提著一袋水果向她走來。
“哦,對,就是她把你送來醫院的。”護士小姐衝她點點頭,退出了病房。
“房東阿姨……”她眼裏充滿了對她的感激。
“不論發生了什麼傷心事都不值得讓你毀掉你自己的生命。我若是像你啊,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嗯。”她低下頭,不去追問房東阿姨有什麼傷心的過去。雖然她是想知道的,但讓別人陷入痛苦的過去使自己清醒是她不會做的事。
“你是一個能幹的女孩,長大後一定會有出息的,所以請不要放棄自己。”
她點點頭,她要活下去,沒有人是值得讓她丟棄自己生命的。
幾天後她出院了。
回到熟悉的屋子,淡淡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開始感到有點可笑,既然為一個男生鬧自殺。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離開了人世,從那時到現在,她一個人還不是獨自走了過來。還有什麼是不能麵對的呢?
一個的天空,有晴有雨,也會有彩虹出現的時刻,美好的生活並不一定是兩個人才能夠擁有。
她向老師請了幾天假,趁著空檔來整理自己的心情,順便打掃了一下自己的屋子。那間小小的屋子,隻給了一個可以讓她住下去的地方,裏麵沒有家人,沒有家的感覺。
有時候,她獨自坐在窗台上,看日出、看日落,不經意地在那裏度過一整天。她看星星的時候會想到自己的父母,不過記不得他們的臉。她想到那個傳說,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掛在夜空。那麼,她的父母是其中的哪顆呢?
月光包裹著這個憂傷的人兒,像似安慰。
她就這樣、坐在窗台上睡了一宿。
第二天,她到學校,看到他們手牽手甜蜜的樣子,心裏不免有些疼痛。她本想離開這幅畫麵。可畫麵中的女主角偏不想讓她離開。
“安山嵐!”丁青叫住她。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們手牽手一步步朝自己走來。
“最近過得怎麼樣啊?”丁青帶著嘲諷的口氣問她。
她望了望他,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神,將頭撇向另一邊。
“明知故問。我現在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以前居然跟你有過一段友情。”
“嗬、友情?什麼友情通通都是假的,在愛情麵前我們誰都是自私的。”
“哦?這麼說,你搶了我的男朋友也很正常了?”
“我沒搶,齊化他喜歡的是我,並不是你。他跟你提分手可不是我逼的,不信你問他。”
她看向他,他垂下眼眸給了她回答。她轉身就走,看不慣別人擁有的幸福是給了她痛苦才得到的。
這件事她並沒有很快忘記,當然,她想忘記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任何傷痛都無法從記憶裏輕輕鬆鬆抹去。
她越想越氣,越想越難過,以至於放學回家竟走錯了方向,迷了路。
四周都是一些普通的樹木,感覺像一片樹林。這個地方她從來沒來過,也沒有發現。她隻是覺得很害怕,周圍的這些樹木好像並不一般。雖然看似與平常的樹木沒什麼兩樣,但隱隱散發著一種…一種說不出的東西令她生畏。
突然,出現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一看就到了高壽之齡。他杵著拐杖從她身邊經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一顆晶瑩的的圓珠從他身上落下,滾在她的腳邊,她撿起來還給他:“老爺爺你的東西掉了。”
老人家轉過頭來衝她笑了笑,隱去了。她先是驚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接著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遇到鬼了。害怕使她全身發抖,手上的似夜明珠的東西也不知不覺地滾落到地上,剛好滾到一個凹進去的圓洞中。那個圓洞剛好容得下這麼一個圓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