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旭這一跤摔得極狠。栽倒在地上後當場昏厥,從中午一直躺到晚飯過後仍不見清醒。
她這一摔,室內所有人一片嘩然,趙宇忻急的不成樣子,隻顧著把苗旭送到醫務室檢查,忽略了苗旭在暈倒之前吼出的那句話。
等到苗旭確定平安,送回別墅臥室之後,趙宇忻才緩口氣,一直守在苗旭身邊。
這一靜下心來,趙宇忻就回想到了苗旭說出的那句話。
他坐在床邊的靠背軟椅上,開始琢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說他騙她?他現在哪裏騙過她?她指的是哪件事?
難道——是關於冷駿死亡的風聲傳到了苗旭的耳朵裏?
絕無可能!
當初知道處死冷駿這件事的人不出二十個,其中有一半是“七色”的成員知道。七色是負責收錢暗殺的殺手組織,每莊買賣都不會透露莊家是誰,霍承鈞身為七色的頭目和管理者,就更不會主動說出這個消息。
至於東亞會的成員,知道這件事情的僅僅是隨行在身側的幾名保鏢而已,回到老宅後那幾名保鏢就返回原職,沒有來過老宅,和苗旭都沒接觸過,也不可能給她透露風聲。
這麼嚴密的封口禁令,說出來一星半點就是都要連累全家人的性命,誰有這個膽子敢放出消息?
趙宇忻偏過頭望向昏迷中的苗旭,現在,他和苗旭終於有了一絲安寧的日子,千萬不能這麼緊要的關頭突發意外事件。他的心底隱隱不安起來,他努力了這麼久,終於能和苗旭親近一點,其實他明白這樣安寧溫馨的日子都是假象,它像是一個五彩繽紛的氣泡,光彩絢麗卻一碰即破。他現在最怕的就是這種來之不易的幸福和安寧因為別的事情就此消失。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坐在床邊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苗旭醒來。
他一個人坐久了,精神放鬆下來,抬手抵在椅子扶手上,托著後腦閉眼休憩起來。
閉上眼沒過幾分鍾,就聽到軟床發出“吱”的一聲響,輕微的聲響在安靜的臥室裏格外響亮。
趙宇忻抬眼一看,竟然是苗旭醒了,翻身坐在床頭一言不發地盯著牆上的油畫看。
“苗旭,身體不舒服嗎?”他立刻起身,坐在床邊上。
話音落下許久,坐在床上的苗旭才遲鈍的側過頭看向床邊,看到床邊坐著一個人後,還沒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她就立刻嚇得挪著身體,退到床的另一頭。然後睜著略帶血絲的眼睛才將目光落在床邊那人的臉上。
“趙宇忻?”她這才看出坐在床邊的人是趙宇忻,臉龐先是一怔,然後立刻撲到他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劇烈地搖著,她聲音嘶啞地問著;“告訴我,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上次騙我,這次還要騙我!”
“別生氣,你先別這麼激動,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談。”趙宇忻被她狂躁的情緒嚇了一跳,他反手抓住她的柔軟手,放在手心裏安撫。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她根本聽不進去,從他的大掌中抽出雙手揪住了他的衣領。
“我騙你什麼了?”他顯得很冷靜,略微傾著身體,順從的讓她揪住,說話的口吻低沉穩重,帶著些許溫柔。
“你騙我,你說你會救冷駿一命,你答應過我不會殺他,可是你為什麼要讓冷駿死,為什麼說話不算話,你明明答應好了為什麼出爾反爾,趙宇忻你就是個大騙子!”她說的很痛苦,聲音異常嘶啞卻還說的那麼用力,纖細的手指緊攥,手背上的青筋都隱隱爆了出來,“我都跪在地上給你發毒誓了,我已經變得這麼乖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反抗,就算是在床上我都極其配合你,難道這還不夠乖嗎?我這麼信守承諾,可你呢,你為什麼還要讓他死,為什麼還要殺他?”
“誰告訴你冷駿死了?”趙宇忻有如雷擊,沒想到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他微仰起下巴,馬上矢口否認,“冷駿沒有死,他身受重傷,現在還處在醫院修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