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在苗旭對他笑的那一刻,他甚至願意把自己的命交給她。她笑的太美了,美到迷昏了他的心智,讓他錯誤的以為這是冰釋前嫌的微笑,讓他本身已經心灰意冷的情緒再度沸騰起來,以為可以做到傳說中的“破鏡重圓”。
他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苗旭為了逃開他,選擇了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死法。
他從來就沒能想到,那盆苗旭最愛的山茄花,會要了苗旭的命。
他還記得苗旭對他說的那句誓言,“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身邊,如有違背將不得好死,死後屍體無處安葬。”
她為了逃離了他的身邊,果真是淪落到“不得好死”,植物的毒素多為慢性,慢性毒最為折磨人,苗旭死之前究竟在身體上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他躺在地上開始回想,不停的想象苗旭臨死之前是什麼樣子。
“我愛你,我就想讓你陪著我的身邊,這有什麼錯?我不是執念太深,我也不壞,我就是太愛你了才會耍手段。我沒錯,這一次的事情,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做錯!”他躺在地上好久,突然眼底掠起一絲瘋狂,讓他昏暗不清的眸子立刻亮了很多,猛地翻起身來,他重新坐回到床上去,惶恐不安地握住苗旭已經冰涼的手,“苗旭,不是我逼死你的,對嗎,我沒做錯,我就是太愛你了,我沒有逼你,我不覺得我有在逼迫你,你不願意我可以等,等一年,兩年,十年……如果時間都不夠,我還可以等一輩子。我沒有逼你了,我不是說了嗎,我等你,等你原諒我。你為什麼還要想不開?為什麼還要死?我這次是認真的,我等你,真的等你,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強迫,這樣還不夠嗎,為什麼還要想盡辦法離開我!!!”
趙宇忻執起苗旭冰涼的手,放在唇邊,滾燙的唇瓣緊貼著她冰冷的手背,似親吻,似廝磨,另一隻手緩緩移到她的臉側,用指腹在她的臉頰來回撫過,他慌亂的聲音響起,語氣極快的說著:“苗旭,你的身子好涼,是不是很冷?沒關係,我抱著你就不會冷了。”
“來,我抱你。”說著,他長臂一撈,真的將她冰涼的身體圈在懷裏,“明天剛好是我母親的祭日,我還想帶著你一起去看看我媽,我媽人很好,她一定會喜歡你。可你……你掐的日子真準,和我媽的祭日就隔了一天,我是不是還要誇你聰明?你說我狠心,其實你的心比我還狠,隻有你才能狠心做到親手結束自己的命。”
他抱著已經死去多時的苗旭,還如往常一樣主動跟她說話。
顧璋一直跪在地上沒有起身,他的心裏不比趙宇忻好過多少。
趙宇忻把苗旭放下的時候,那隻雪白的貴賓犬還在他的腳下轉來轉去。
他將苗旭放平,低頭吻了吻她光潔額頭,然後替她理好淩亂的劉海。
做完了這一切,趙宇忻臉上的悲傷逐漸淡去,他坐在床邊一言不發,低著頭,眼眸半斂,身體紋絲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貴賓犬在他的小腿處蹭了蹭,然後汪地叫了一聲,估計是餓了,一個勁地衝著他搖尾巴,想得到一些食物。
誰都沒想到的是,趙宇忻抬眼將目光落在貴賓犬身上,然後遽然起身一把捏著小狗的脖子,大掌蠻力的收緊,“哢嚓”一聲,小狗在嗷的一聲輕喚後就被瞬間捏斷了脖子。
“啪!”小狗的屍體被趙宇忻甩到地板上,他看都不看一眼,隻是冷冷吩咐道;“把狗的屍體收起來,做成標本。”
跪在地上的顧璋一愣,抬起頭問道:“這不是給小姐的嗎?先生您怎麼給……”
“砰!”
顧璋話才說到一半,坐在床邊的趙宇忻就一腳踹到他的身上,將他重重地踹到在地板上。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問東問西?苗旭死了,所有的東西都要陪葬,這隻狗,還有在別墅裏做事的七名下人,還有負責陪護的保鏢都要跟著苗旭一起死。當然,這些還不夠,我需要用更多的鮮血來祭奠苗旭的亡靈。”此時的趙宇忻像是變了一個人,周身帶著陰戾的死亡之氣,他站起身走到顧璋身前,在顧璋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的時候抬腳就踩在顧璋的背上,將他生生壓了回去,“把今天陪護在苗旭身邊的那兩名保鏢帶到刑堂去,把她們的手腳砍下來,肉剁成餡包進包子裏,讓她們把拿包子吃了,骨頭拿去喂狗。我吩咐的這些事,你聽到了嗎?”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辦。”顧璋趴在地上,已經感覺到趙宇忻的可怕,他不敢違背,隻能遵命。
“至於你……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我不會要你的命。但是——這不代表你就沒事了!”趙宇忻說到這裏頓住,抬腳在顧璋的背上狠狠踩下去,一腳接一腳的踩,“你見到苗旭中毒卻沒有及時把她送到醫務室,你也有責任,你該死,你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