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的說話聲飆的很高,質問的語氣近乎咆哮。
在這世上,也就張斌敢不經大腦思考對趙宇忻說出這麼口無遮攔的話,話語已經直白到了鮮血淋漓的地步。
他從小就是被慣出輕狂傲慢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仰仗著家裏財大氣粗說話一直是這麼尖酸刻薄,在發怒的時候他從來就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也從不考慮自己說出這些話會引來什麼樣的後果。
等他放開嗓子,咆哮一通之後,趙宇忻居然還一臉微笑,棕色的瞳仁澄淨清明,蘊藏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冷靜,這種冷靜深入眼底,根深蒂固。
張斌看他不說話,又嚷道:“你啞巴了,怎麼不回答,快點說是不是!”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趙宇忻負手肅立,目光深深地烙在張斌的臉上,頓了一頓,唇角的笑容愈發溫柔起來,“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是!”
趙宇忻噙著含蓄溫柔的微笑,將這醜陋殘酷的真相徹底揭穿,異常爽快的承認了!
張斌死都沒想到趙宇忻會親口承認,他震驚地看著趙宇忻,徹底怔呆,大腦在那一霎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海中不斷的重複著趙宇忻溫和漠然聲音——“是、是、是……”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趙宇忻最喜歡欣賞別人絕望震驚的表情,他目不轉睛的觀望著張斌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並且為了能夠看到張斌臉上更加有趣的表情而繼續施壓,溫文爾雅的問道。
“你居然……居然敢承認?”張斌從椅子上站起,指著趙宇忻的鼻子,難以置信的說著:“你妹妹那麼愛你,她是真心喜歡你。可你卻說你不愛她,這麼說來之前你對她的好都是假的?都是在演給我們看?”
“是!”趙宇忻認真地點頭。
“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妹妹,就是有預謀、有計劃的?先把我妹妹哄騙到手,然後跟我們張家攀上關係,在利用我們張家的勢力和資產起擴張你的勢力?”張斌勉強的保持住自己僅存的思維能力,開始梳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條一條的問著趙宇忻。
“準確的說,是還沒有認識你妹妹的時候,就已經在打這個主意。”趙宇忻不但承認了,還好心的補充了一番。
“那好,我再問你——在你的心裏是不是愛著一個叫苗旭的女人?如果不是,那你現在有沒有對我妹妹動心?哪怕隻是一點點?”張斌一定要替自己和妹妹問一個明白,話語裏早就沒了昔日的張狂,每一句話都帶著難以掩飾的顫音。
“在我心裏愛的是誰這一點,你沒有必要知道。可是我能向你保證,我對你妹妹從來就沒有動過心,我一點都不喜歡任性嬌氣的女人,從最初,到現在都沒有!”趙宇忻聲音低沉的說道。
“你就不能試著去喜歡她嗎?至少她已經懷了你的孩子,隻要你對我妹妹好,我可以不把你的秘密說出去。”張斌在極力挽救張薇兒的幸福,他平生第一次給人示軟,做出讓步。
“嗬,隻要我同意,會有一堆的女人搶著給我生兒子,我並不缺你妹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至於我的這個秘密……哼,你能不能把這個秘密放出去,已經是未知數。”趙宇忻笑出聲來,眼尾上挑,冷靜的眼底浮現出一絲挑釁。
“趙宇忻!你不要以為自己是東亞會的教父就可以這麼狂,你以為我們張家是好欺負的?我現在就可以帶我妹妹走,讓她跟你離婚,我們張家的所有產業你一分都甭想得到!從今天開始,趙、張兩家就是宿敵,我勢必要整垮你們趙家!”張斌示弱,趙宇忻卻反倒強硬起來,他強硬的態度讓張斌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情緒再度被引爆,直接衝趙宇忻吼了出來。
“在我眼裏,你們的確是好欺負。你說我一分錢都別想從你們張家得到,可是……你們張氏集團旗下的所有產業、股票、基金、不動產都已經轉入我的名下,現在你們張家隻剩下石油產業集團的空架子,除了張家以前打天下時所留下的威望,剩下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還有你們辛辛苦苦所搞好的人脈關係,也是我的了。噢,對了,你們張家暗中勾結的黑幫勢力有一部分已經編入東亞會,成為正統黑道軍隊的一員,那些不願意入會的成員,早就從這個世上消失了。”趙宇忻說的那般雲淡風輕,忽略了在張家人麵前隱忍三年的辛苦籌謀,好像自己完全是置身事外的人一樣。
“張家現在沒錢沒勢,成為宿敵,你拿什麼來整垮我?”趙宇忻收起臉上的笑容,白淨優雅的麵孔高傲的揚起,以王者的姿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