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是跌進了雲朵裏,身下軟綿綿的,溫暖極了,躺在上麵好舒服,但身體卻很累,累的沒有力氣去想任何事情,累的連每一次心跳都覺得好吃力,累的睜不開眼,隻能任由自己睡下去,感受不到痛苦,隻有無盡的疲倦向自己軀體的每一處蔓延。
周圍沒有色彩,好似是在夢裏,周圍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說著不同的語調,不同的情緒,不同的話。
“本少就是故意和你過不去,你這個女人能把我怎樣?”
“我很想去北歐地區的丹麥王國,我希望能和我心愛的人在婚後一起去那裏度蜜月。”
“苗旭,我喜歡你,那你喜歡我嗎?”
“我要你看著我死,我要讓你記我一輩子!”
男人的聲音一句比一句沉重,尤其是最後那一句說的太過決絕,沒有留給一絲一毫回旋的餘地,聽著都讓人絕望。
她不禁瑟縮起身子,想要捂住耳朵。
可是那堅決的聲音仍舊不斷傳來——我要你看著我死,我要你記我一輩子!
死?
多麼熟悉的字眼,她有很多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可是從沒有現在這般悲傷。親眼見著一個人死,你想要阻止想要攔下他卻隻是徒勞。
親眼見證著一個生命的逝去,有幾個人能做到坦蕩蕩的釋懷?親眼看著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死去,又能有幾個人不會痛徹心扉的記一輩子?
他贏了,親眼看著他死,的的確確可以讓她記一輩子!
……
似乎是睡了很久,她悠悠轉醒,在決定睜眼之前,她設想了一下自己可能麵臨的最壞一種處境——再一次被趙宇忻捉到手,囚禁在了趙家老宅。
下了很大的決心,她才睜開眼去看自己所處的環境。
眼簾一睜開,入目的就是一間半圓形房頂,圓頂中央垂吊著一盞直徑為三英尺的茶色水晶吊燈,吊燈呈風鈴的形狀由長漸短螺旋而下,圓形頂層的邊沿的一圈凸起,雕刻著歐式花紋,整間屋子刷成暗粉色。
這不是老宅,那這裏是哪裏?苗旭撐著床麵,想要從床上坐起。
“您是要去洗手間嗎?”苗旭才動了一下,床邊立刻有人影一閃而過,一名穿著素白女仆裝的女仆出現在床頭,用著並不純正的中文輕聲問著苗旭。
苗旭瞅了瞅身邊的女仆,看到她灰藍的眼眸和異常高挺的鼻梁,這是北歐人?她心生疑惑,那她現在在哪?被當地的人給救了?
“我來扶您起來。”看到苗旭點頭,女仆伸手將她從床上扶起。
“謝謝,我自己來。”苗旭從絲被裏伸出腳,低頭穿鞋的時候女仆半跪在地上,捧起拖鞋欲幫她穿上,她連忙擺手拒絕。
之前別墅裏也請過傭人,但是那些傭人還沒低賤到這個份上,她一向凡事喜歡自己動手,別人幫忙隻會讓她尷尬。
穿上鞋,女仆扶著她走向臥室連帶的洗手間,直起腰的時候,苗旭忍不住噝了一聲,腹部的傷口還是有些痛,脊背一挺直就會牽扯到傷口。
身側的女仆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呼痛聲,微低著頭,跟乖巧的扶著她往洗手間走。
苗旭步伐緩慢,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才發現這間臥室異常的大,臥室內的物品奢侈華貴,光是她剛才睡的那張床就是一張古典的北歐中世紀宮廷盛行的圓床,圓床擺在臥室中央,而這個臥室的形狀居然也是圓形,正南方向開了一扇長約兩米的老式玻璃窗,窗簾是厚實的錦緞麵料手中刺繡而成。
臥室裏擺設的其他家具的樣式都在配合著臥室中央的暗粉色圓床,整體設計典雅溫馨有貴氣十足,就像是公主房。
臥室的北麵牆壁上掛著一幅半人高的油畫,油畫上畫的是一位穿著宮廷禮裙的貴婦人,貴婦人發鬢高挽帶著一頂鑲有寶石的皇冠。
苗旭微微驚愕,這裏怎麼會掛有丹麥王國瑪麗格特女王二世的畫像?
或許旁人不認識畫像裏的女人是誰,但政界的人一定對畫中這個女人不陌生,這個女人曾經在歐盟上權傾一方,後曾競選丹麥王國的自由黨主席,現任丹麥首相一職,可以說這個女人是丹麥最有權力的女人,她在政治上的才華無不令人折服。
這裏為什麼要掛上丹麥皇族的女王的畫像?這中間有著什麼樣的聯係?
“洗手間到了,需要我服侍你嗎?”正道苗旭很是費解的時候,女仆的聲音溫柔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