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亭一佯作發怒,道:“沒錯,我想起來了。你沒有跟我說實話。”
別說,他裝作生氣的樣子也是有模有樣的。段亭一麵色陰沉,看向安落的目光寫滿了怒意,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安落還真要被他唬住了。
溫佑禾倒是很滿意自己看到的,臉上帶著無法抑製的得意,道:“哎呀,這是怎麼說的?段總你和小嘉之間有什麼誤會嗎?”
段亭一冷笑了一聲,道:“溫總,你也看見了,我和我的女朋友之間有些私事要處理,我這裏就不留你了。”
“這……”溫佑禾在這裏無事生非地說了半天話,當然不想這麼快就離開。不過段亭一的臉色越來越冷,看樣子時刻會有遷怒之意。反正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溫佑禾權衡利弊,果斷道:“那我就不多留了,以後有機會再來探望段總啊。”
安落還裝模作樣的送了幾步,送溫佑禾離開時還故意擺出滿麵愁容。
回到病房後,安落不出意外地看到段亭一在抿著嘴樂。她不自覺地也笑了出來,道:“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溫總是這麼天真的人呢?”
說是天真,也算是某一方麵吧。在謀略一道溫佑禾不輸旁人,可是在這類事上,他使出的伎倆就顯得有些可笑了。
段亭一道:“也許他真的隻是以為那件事我不知道吧。我派人過去的時候故意沒有說。”
安落輕笑兩聲,道:“你這也算是故意陰了人一把吧?那人是怎麼跟溫佑禾說的?”
段亭一笑道:“就說是你送他去醫院的,不過後來家裏有事就提前走了。”
安落想了一下,道:“聽起來好像對他不怎麼盡心。怎麼溫佑禾一來,就說得好像我對他深情款款似的?”
“大概是主觀臆想。”段亭一說罷,臉色驀然變得有些古怪。他朝安落勾了勾手,輕聲道:“過來。”
安落走過去,笑著拍了他的手一下,道:“跟誰學的壞習慣啊?看起來跟逗小狗似的。”
說起來,大概是那天賣萌求鹵味的後遺症,段亭一現在時不時就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就不說孩子氣十足了,這動作顯得好像他要勾的根本就不是人類。
安落佯作不滿,到底還是靠近了病床,安穩靠進他的懷裏。
段亭一沒說話,捏著安落的下頜就吻了上來。安落之前多少猜到了他的動作,倒也沒有太過驚訝。然而沒過一分鍾,安落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段亭一很粗暴,連捏著她下頜的手都比平時重了幾分力氣,唇齒間的力道也不同以往。安落微微蹙起了眉頭,卻直覺地包容了他這樣的怒氣發泄,溫柔地回應著。一吻過後,安落低喘著攀著段亭一的肩頭,小聲道:“你……生氣了?”
“生氣了。”段亭一倒也不否認,麵無表情道:“有人在我麵前這麼惦記我的女人,讓我很不爽。”
安落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攬在他的腰身上,頭也靠在了他的肩上,不說話了。
雖然不想承認,段亭一這樣小小的醋意讓她覺得欣喜非常。就像她曾經因為那個趾高氣昂的李曉芸吃醋一樣,即使說法俗套,這終究是在意的體現。
兩人靜靜地相擁良久,雖然沒有交談,但彼此的珍視已經清晰地傳遞給了對方。
段亭一隻在醫院裏住了半個月,就堅持要辦理出院。悶在一間病房裏並不是令人愉快的事情,更別說是段亭一這樣年輕的年紀。
僅僅過了兩個禮拜,他右臂上的傷口已經變得很淺,而所受的內傷聽起來有些嚴重,好在段亭一年輕,身體底子也好。安落一天天看著他的臉色由青白轉為健康情態,當然也不會阻攔他出院。
待助理辦理好出院手續,安落已經把病房裏的東西有序的打包了起來。之後由助理開車,送他們去的地方是位於西池別墅區的一處住所。安落之前沒有來過,走進去之前先打量了一下四周。這裏無疑是非富即貴所居之處,從外間的硬件、安保設施就可以看出不凡。
她盡量保持著如常的神態,見助理下車後自覺地把大包小包往自己的身上掛,就很自然地伸手想要去幫他一把。然而一個裝滿衣物的袋子還沒拿下來,安落的手又被按住了。
“讓他拿就行了。”段亭一說著,握住安落的手,牽著她往門口走去。
這樣的富貴姿態段亭一是習慣了,安落卻難以適應。走遠了幾步,她還帶著些歉意地回頭向助理笑笑,待進入別墅,安落的動作不免帶了些拘謹,腳步也放輕了些,左右打量著這間裝潢奢華的別墅。
這樣的環境和她平時所見的大不相同,安落覺得很是新奇,然而四顧之下又覺得有些失落。毫無疑問,這樣的環境不屬於她,在這裏走一走,會讓她心生極大的落差感。
她和段亭一之間一向是有這樣的差距的,隻是三年前的她太過年輕,看不清楚。因此她過去曾因別離無限感傷,甚至於患上嚴重的抑鬱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就是曾經的她見不到真正的、全部的段亭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