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事?嗬,爸,我記得你剛與楊阿姨離婚吧,你比我可老多了,你先考慮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吧!”段亭一嗤笑了幾聲,隨即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逆子!”段民山怒吼咒罵著,卻也無能為力。
“這……”連太太不禁麵露難色,略顯尷尬道。
“最近也是我太慣著他了,讓他無法無天了。不過你放心吧,連太太,我們兩家聯姻之事照常不變。”段民山笑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連太太柔和地笑著,隨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道“誒,方才你的兒子是說段印公司近日要進行服裝展覽會?”
“的確。有什麼問題嗎?”段民山疑惑問道。
“真是巧啊,我的女兒溫兒是個模特,若是有幸進入段印公司參加這次的展覽會,也方便他們促進感情不是?”連太太眼眸深處劃過一抹精明道。
“說來也對,你不必擔心,我等會兒就派人安排這件事。”段民山豁然一笑答應了。
雙方都已達成了共識,段亭一不禁煩躁地撓了撓頭,這次雖不是與餘夢蓧相親,但卻比餘夢蓧相親還要棘手。
很快,手機的響鈴聲打破了他煩擾的思緒,他接了電話,得知安清已經回國了,他趕緊打電話給青楊,隨後不由分說,他立即開車回到了醫院。
此時的安清沒有一絲生氣,青楊也哭得不成個樣子,雖然很吵人,但畢竟是生死離別,待他們交談完了之後,就該讓安老爺子好好地走了。
“爸……”安清嗚咽著,卻隻能不盡地喚著安老爺子,別無他法。
而青楊則是像個孩子一樣,哭得稀裏嘩啦,不能自己。
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不用猜就知道是安落打來的,段亭一歎了口氣,離開了醫院,接聽了電話。
“亭一,我爸的病怎麼樣了?”安落小心地問道,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
“莫教授說了,可能會要去美國進行特殊治療。”段亭一道,眼眸漸漸深沉,他也不願騙她,可是逼不得已。
“美國?那在治療時,我可以去看望我爸嗎?”安落問道。
“可能……不行。”段亭一支支吾吾地道,頓時也不知如何圓了。
“怎麼就不行呢?”安落有些生氣地道。
“莫教授……說了,安老爺子要進行特殊治療,旁人打擾容易影響安老爺子的康複。”許久,段亭一才找了個這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安落雖然很想父親,但也無可奈何,畢竟救治父親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她想,隻要父親康複了,就可以見到他了,也不急於一時。
“亭一,我的進修課程可以安排在國內進行,我想我該回來了。”安落道。
“行,這樣吧,三天後你回國,我來接你。”
“嗯,亭一,我回來後,我們就結婚好不好?”那一頭的安落迫不及待地道。
“傻瓜,你這麼急做什麼?又沒有誰會搶你的人!”段亭一不禁勾起了唇,寵溺道。
“自從和你在一起,那些女人可都費盡心思接近你呢,如果不結婚……我會沒有安全感的。”安落頗為緊張地說道,越說到後邊聲音越小。
“傻瓜。”段亭一笑道。
聽到安落這樣說他自然是開心的,他想給安落一份穩穩當當的幸福,可是父親卻執意要求他政治聯姻……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常常想,也許自己生在平常家庭就好了,如今自己什麼都能改變,唯一不能改變就是身世。
隨後兩人又互相關心了幾句,安落便匆匆掛斷了電話說要去收拾行李了。
段亭一歎了口氣,無奈地望著天空,隻覺得自己的心情很灰暗,灰暗得連晴天也不再能讓他感到溫暖。
還有三天了,安老爺子要求火葬他的屍體,為了防止安落提前回來,必需明日要安排好一切。
而此時的安清正顫顫巍巍地在協議書上簽字,一旦家屬及病患者都簽了字,也就意味著病人馬上要臨來一場幸福無痛的死亡。
段亭一趕到了醫院,親眼看到了安老爺子被推進了醫療室,那一瞬間,他全身的力氣好像快要被什麼東西抽幹了一樣,頓時無力地蹲在了地上,原來親眼看著一個自己尊敬的人去主動接受死亡是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