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對於她自己還能置身事外的感歎,關係到巫苡時卻幾乎瞬間亂了心智。難怪那時問他閃爍其詞,是早就知道巫王有此一招吧!
巫王在宣布完第一件喜事後,接著就給巫苡指婚,而那個被所有女性嫉妒的人我還認識:巫國權勢最大的將軍——羽卿的獨身女兒,在巫國享有才女之名的羽織。
看她娉娉婷婷走上前謝旨,指節不自覺握緊,而巫苡歎息一聲鬆開相握的手同樣上前跪下“臣子叩謝王恩,隻是這件事恕兒臣不能做主。”巫苡的頭低著,我隻看見他倔強削瘦的下巴微微揚起,然後是巫王了然般的微笑“喔,為什幺?難道父王說的話也沒用?”軟綿綿的話拋出,巫王笑得很溫暖,就像所有慈愛的父親,卻憑空帶了幾分狠毒,讓我莫名心驚。
“是,因為血誓後影的一切都屬於主,兒臣沒有權利為這些事做主。”巫苡的語氣就象每個孝順的孩子,平順溫婉,隻是,字字驚心。而我知道他的意思,我來拒絕會更好,畢竟今夜太特殊,出不得一絲差錯。而聽到此話的眾人更是奇奇把目光投向一邊呆立的我身上,心裏想著,果然還是有怨言~~
“原來……是父王疏忽了,那幺沁兒怎幺看?羽織可是我們巫國百裏挑一的姑娘啊。”看巫王笑眯眯的眼,一瞬間我有了殺人的衝動,卻隻能移步同樣安分跪在他麵前。而在我跪下瞬間,巫苡伸手握住我微涼的手,溫暖,安定。霎時,我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花香混合著酒香呼嘯而來,安定我慌亂的心。
“巫沁確實不願意。”回握他寬厚的手掌,我終於恢複心情。既然這幺愛看戲,便滿足你們的好奇心吧。
“為什幺?”巫王漂亮的鳳眼裏滿是冰冷的光,卻仍然笑得十分邪魅,而我揚起眼角,同樣曖mei笑開“因為苡哥哥隻能是我的。”不意外眾人掩飾不住的驚呼,是沒想到我這幺直接吧,於是笑容更勝“即使苡兒有了王妃,也還是沁兒的啊。畢竟有了血誓,他一輩子都會是你的。”說完他翹起眼角,狠毒卻輕柔的加了句“而且沁兒不想看看苡兒的寶寶會是什幺樣子?”
身體立即僵住,苦笑,不愧是我們的父親,一下便抓住我的死穴。如果說,我可以無視他之前那句話的挑釁,卻真的沒辦法無視他後一句話的深意。難道我真的要讓巫苡因為自己的私心而無後嗎,這幺多年的相處下,我知道他是多幺喜歡孩子。血緣注定的,我們再相愛,也不能為這個世界帶來一個新生命。於是我終於沉默。
抬起頭,我仔細分辨巫王的神色,氣氛有一瞬的僵持。然後我在他的注視下垂眼,用細密濃長的睫毛擋住眼中所有心情“父王說的對,沁兒卻是很想看看苡哥哥的孩子呢,那幺一切聽從父王安排。”低下頭頹然閉上眼,也隻能這樣了。畢竟羽織還是不錯的,算不幸中的萬幸吧。嗬嗬,想笑,隻怕不笑淚會先下來。
巫苡猛然攥住我的手,氣力之大是從未有過的,“恕兒臣……”抬頭深深看定他,我知道不論原因,他至少現在不會反對,而他也終於在我的目光中別開眼去,“兒臣替苡哥哥謝恩。”看巫王鳳眼意味深長的眯了一下,我隻能再加上一句,他還真是會傷口撒鹽!
“哈哈……你們都起來吧,既然沁兒也同意了,那就這幺定下了。”巫王心情大好,看我們僵硬的退下,他笑眯眯的對著一旁麵色紅潤的大將軍“羽卿啊,該準備嫁妝了啊。”而羽卿也是心情大好,多年的心願終於了了,能不開心嗎“謝王恩。”
然後兩隻狐狸便笑眯眯的互相曖mei的笑著,“哈哈……”“哈哈……”而羽卿身邊的羽織,眼裏雖還清明,隻是麵上再掩不住滿心的喜悅,不論過程怎樣,她終於還是要嫁給這個巫國第一的極品男子。
隻是即使巫沁,現在腦袋混沌非常,也還是注意到一旁本是夜宴主角的綠芷,瞬時間麵色煞白。於是,她笑,嗬嗬……,苡哥哥的魅力真不是一般大。
經過這個高潮,宴會的氣氛立即活躍起來,眾人各懷心思的祝賀著新晉訂婚的幾人,然後幾分幸災樂禍的向我道喜。隻是我不知,喜從何來。這夜剩下的幾個時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幺渡過的。腦袋如線團般混亂,茫然的被巫苡牽著。甚至沒有印象,見過哪些人,說過什幺話。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我終於還是把巫苡送出去了。
從我謝恩後,巫苡便沒鬆開交握的手,隻是力道之大,讓我幾乎以為手就會這樣被折斷。而也是從那之後,他再未看過我,不論我怎樣的慌亂,怎樣的心驚。
直到,“公主似乎麵色不大好,這是池國特有的果酒,喝了暖暖身子吧。”聽到如此清麗的聲音,就知道自己今夜還是逃不掉,其實宴會開始就見著她了,隻是故意不去想。而這名聰慧的女子也對我容貌的改變沒有多言,她知道什幺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好。”抬頭盯住她,羞澀的如花麵龐下是含嗔的眼,隻是對著我說話眼卻沒離了一旁的巫苡。良久,我終於笑了,伸出空著的手接過她手中的玉杯。不知是什幺果子釀的,倒是酒色清冽,晶瑩得可愛。隻是雖然我真的很想喝,卻終於錯過,幾分悲涼的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