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國公認的儲君,隻是他固執的拒絕,甚至早年不惜拜入醫聖門下,隻為遠離朝堂之爭。墨國的情況很特殊,得到神諭的王儲消失無蹤,於是僅存的王室血脈——白,被認定為不二王儲繼承人。隻是他固執的相信,他那得到神諭的哥哥會回來。隻因,他有一顆太過向往自由的心。
而我隻用這短短兩句話,便把他自由的翅膀折斷。憑的,隻是他對我的一顆真心。心底冷笑,原來還是這樣一個人,不論怎麼偽裝,無論怎麼改變。我的自私,我的決絕,我的無情,終究是改變不了的。
隻是我寧願他恨我,寧願他被那個王位困住一生,我也不希望他冒險來找我。這麼敏感的身份,池鈺不可能聽之任之,而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更不會放任自流。我對他唯一的期望,是他能好好活著,他活著,我便還有了希望。、
那個身影在我身前停了很久,久到我幾乎以為時間已然停止,然後他終於開口“好,隻要是雪希希望的。”垂著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如此落寞惆悵的聲音,我隻覺得心又狠狠的抽痛,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心酸。
隻可惜,人隻有一顆心,而我,早已把它給了巫苡。
隻可惜,我喜歡他,卻終究,永遠成不了愛……
狠狠用力,指甲在在細嫩的肉裏又深陷幾分,而我,絲毫不覺痛楚。輕巧的抬起頭,我定定的看著他,然後我笑了。唇角是完美的弧度,眉眼是絕世的風華,而我知道,落在他眼裏,是最明媚的春guang。再然後,我輕啟朱唇,音調是不可思議的魅惑與真誠“謝謝,清鈺!”
從此以後,白就徹底消失在我的世界。以後,隻有朋友白清鈺,沒有被我傷害的曖mei——白。直直與他對視,我再不會讓自己退縮。這一刻,你是愛是恨,我已無力去追究。隻是最好,你就忘了如此絕情的我。你的人生還很長,而我早已選定陪伴一生的人,也隻會讓他為我赴湯蹈火,為我寂寞傷神,為我不顧生死。
因為,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陪著他,並且甘之若貽!
白,不,是清鈺。他的眼依然清澈如水,他的笑也依然溫暖和煦。可是,如此完美的笑容,竟如瀕死的困獸一般,淒豔絕戀的不堪一擊。
絕望之中迸出的希望,他用纏mian柔情的視線密密匝匝把我網住,眼底是我回應不了的期盼。遇到這麼多,這一刻才真正為自己的堅強喝彩,竟然還能無動於衷的回望他,嘴角,依然掛著最美麗的笑容,魅惑蒼生。
“嗬嗬,我承認我輸了。雪希,你確實夠狠……確實夠狠!如若……”他望著我,柔媚純澈的眼已經失去所有光華,就像一灘無望的死水,隻是其中還固執的深藏著道不明的期望。於是我無能為力的歎口氣,怎麼遇到的人都這麼固執。
打斷他,更不明白為何大家都愛說如果,如果,若真有如果,我們也就不是我們了。
“清鈺,這個問題,你不會希望我回答的。”世間本沒如果,你叫我如何回答?他死死的盯著我,良久,頹然別過眼去“不愧是雪希,決絕無情,毫不拖遝。”嗬嗬,終於看清我了?那麼好好繼續你的人生吧,沒有意外,我們會再見的。希望那時,你也找到自己的幸福。
“能不能答應我最後的要求。”他問我,眼卻是不再望我,語氣也沒有半份疑問。於是我苦笑,你都用陳述句了,我還能說不嗎?“什麼?”暗歎開口,這算什麼?“忘憂草,隻為我唱的忘憂草。”清鈺的聲音其實也很好聽,低沉輕暖,此刻聽在我耳,卻是無限心酸。
如果沒記錯,我隻在他麵前唱過一次,還是喝醉了被他碰到。這些年,除了巫苡,我再沒為旁的人唱過。人,是不是總在不知覺中傷了他人,還自以為純良的很?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麵對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愛過的人,往往有緣沒有份。誰把誰真的當真,誰為誰心疼,誰是唯一誰的人。傷痕累累的天真的靈魂,早已不承認還有什麼神。美麗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來來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識不如相望淡淡一笑。忘憂草,忘了就好,夢裏知多少。某天涯海角,某個小島,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擁抱,輕輕河畔草,靜靜等天荒地老。”
還未意識到已經開口,然後隻能在心底默默歎息,我應該更決絕的,卻終是不忍。靜靜唱完,他已然離去,看著洞開的大門,我心裏的破洞越來越大,呼嘯而過的風,狠狠撕裂穿透,然後,是愈加荒涼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