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就察覺了自己的不對勁,對失憶一說更是接受得順理成章。而我的個性,是忘了就忘了,絕不會主動去找回那些記憶,除非它對我正常的生活產生了不好的影響。
現在看來,卻似乎得重新考慮了。這個地方,我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每夜它都侵入我的夢靨,用蒼白荒涼我的靈魂,卻又在夢醒時離去,讓我忘記每個無助的夜。
它……到底在提醒我什麼?
握緊手中熾烈欲燃的錦囊,我試圖探索被蒙蔽的記憶。總歸是不去想,若真想回憶起,我相信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碎片般的記憶閃過,我卻什麼也抓不住。隻覺模糊清淺的溫暖,環繞我冰冷的身體與靈魂。
嘴角扯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總還是看了些言情劇的。這個時候,隨著記憶的深入,該死頭痛欲裂了吧?已經做好完美的心理準備,疼痛卻沒有如期而至。慢慢能夠抓住一些東西,卻是冷清蕭索的玄青色,與輕暖靈透的湛藍。
該死,想玩死我吧?!怎麼這陣子都是一堆顏色在腦中打轉!歎口氣,凝了心緒再接再厲,雖然是無意義的顏色,卻總是有些進展的。
隻是有點擔心,我不會是忘了一段染布工的生涯吧?
不過下一秒我便再沒時間亂想,因為知道不頭痛的原因了。嗬嗬!我是說怎麼能有一次這麼好運,原來不頭痛,是因為有窒息等在後麵!隨著記憶深入,漸漸竟能看到些模模糊糊的影子時,周遭那些漫天的白色,便如幕布般緊緊裹了過來。
接著,窒息姍姍來遲……
我被死死困在其中,卻不想放棄。越是阻撓我反倒越想知道,沒辦法,就這爛脾氣。其實對於閉氣,我絕對算個中高手。就像摯愛泡溫泉,我更養成了思索時潛入水裏的習慣。到後來,心情好壞我都在水裏泡著。嗬嗬,現代我可是有個超級大的浴缸與一個更大的泳池,全年恒溫,絕對奢華!
呃……這些似乎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反正對於我,白蕭一向舍得。
想到他又是一陣頭痛,終究是我欠他太多。不過困了有多久了?慢慢失去意識,最後的畫麵,是海洋般澄澈的湛藍,它們翻滾著把我淹沒。
“雪希!”“巫沁!”混沌中自責的笑,這麼久的朝夕相處竟沒發現,那個池王,還在叫著應該消失的名字“池鈺,我叫白雪希。你可以叫白姑娘,不嫌棄也可以跟著清鈺叫雪希。”眯了眼我斷斷續續開口,總歸是活過來了,睜不睜眼也無甚益處。
現在隻是好累,身心的極度疲憊。
“雪希,醒來就睜開眼,我可是真要走了,你就不送送?”對喔,清鈺怎麼還沒離開?不知道這次又暈了多久。萬分不情願的睜開眼,卻被嚇了一跳,慌張中猛地坐起來,卻結實的撞了麵前兩大門神的額頭。看他們呲牙咧嘴的表情,自己當然也是痛到要死。
不能怪我不沉著,一個虛弱的病人,剛剛醒來,沒有一點防備的看見兩張被放大的臉,即使那兩張臉再帥,不被嚇到才怪!不過這兩個人也是,沒事靠那麼近幹嘛?!
“雪希,你練了鐵頭功?”清鈺揉了自己額角,一邊跟我故作抱怨。隻是拜托,該抱怨的是我吧?才醒來,沒被嚇暈過去已經是好事了!而池鈺笑眯眯的端坐一旁,神色早已恢複正常,而眼底竟是未見的柔軟與流轉的華光。他,不會是被我撞傻了吧?
“清鈺,你不嚇我,我能失了冷靜嗎?”一邊回擊清鈺的惡人先告狀,我一邊伸了手在某個微微傻笑的人眼前晃著,而他,沒有一點反應?轉頭看向清鈺“我該不是把池王撞傻了吧?”雖然知道他體質虛弱,可也沒若到這個地步吧?
“怎麼辦?”天哪,這下好玩了,外邊那個死忠的車夫不會進來找我報仇吧?眼巴巴的望了清鈺,他卻笑得依然燦爛,而池王,還是那個樣子沒有變。就著姿勢把手伸向池王,我還等著他的花救命呢。
麵上微微發燙,一定是紅了。不過自己也沒用多大的力道,怎麼池王這廝,額頭竟起了個大包呢?放眼清鈺,咳咳,亦然……
手抖抖的向了池王額角新長的大包行進,卻被清鈺半途截下來,“沒事,池王是在跟你開玩笑呢。”然後處於半‘癡傻’狀態的池王,突然璀璨一笑,眼底流光四溢。我卻在這絕世帥哥麵前突然被自己口水嗆到。
咳咳,別緊張,我不是沒見過風浪的,當然不會被他的笑容蠱惑,隻是實在不習慣冷漠的人突然轉性。就像子蕭那隻狐狸,他一笑,我就發毛……
“沒事就好,咳咳,沒事就好。”我很沒骨氣的向他討好的笑著,他可是千萬不能得罪的人。這條賤命,我自己可是寶貝的緊“清鈺,你是該走了吧?”看池大君王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我趕緊轉向清鈺換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