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芝,很辛苦吧?”討好的向她笑,我也知道蓮蓬枝不比花枝,拿起來很要些底氣,更何況是幾十枝在手。“公子也知道啊!您若是心疼枝芝,便把臉調冷些,最好就不要笑了。”
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她幾乎已是雙手摟抱,而我手中的蓮蓬枝又開始多起來。
被她的怨婦口氣唬住,我聳了聳肩把臉色沉下去,抬頭默默掃了眼眾人,不意外聽到一片抽氣聲,眼前所見的各色女子都瞬間紅了臉頰。
心底暗暗笑著,我想這教訓枝芝會記得很久。
女子,有時更愛冷酷的男兒……
手中蓮蓬枝即時多了起來,有些大膽的給了我還紅著臉定定等著,更多的卻是羞澀的遞了便快步離開。畢竟枝芝手中的東西,能告知很多信息,再說也沒誰規定一人隻能送一支。
看,提高基數增大概率這一招,古人也是會的。
我手中的蓮蓬枝越來越多,同時枝芝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讓許多想送她蓮蓬枝的男子都望塵卻步。
原來黑臉這一招,用在她身上倒是很有效!
感覺身旁注視的目光愈加哀怨,我好心的抬眼幫她看了看,卻意外在人群中撇到一個熟悉的影子。
“枝芝,那邊有個攤位,快去吧。”神色無常對枝芝體貼的說道,看她終於熬出頭的表情是又氣又好笑。這事也算她做的絕,竟能想出把蓮蓬枝再低價買回給小販這無本買賣。
算上這次,也有五回了,不知有否被‘熟人’瞧見,果真有,會很傷心吧?
眉眼含笑看她在人群中左右閃著擠向小販,終於遠離,我瞬間失掉笑意,轉身向另一邊急急跟去。若未看錯,剛才那個白色的背影應該就是佑兒。
今晨出發的時候她笑得絕色,然後緩緩搖了搖頭,我們知道她一向愛靜,便也沒有強求。那麼此刻她出現在這,會是何種因緣?
終究那麼多年的訓練不是花架子,我不久便跟上了她,尾隨著來到一處普通的酒樓。坐在一樓要了杯茶水,我看她熟絡的跟小二笑了笑,被帶到二樓一處雅間。門簾撩開,我看到一張淺笑的中年男子俊臉,不熟悉卻大名久聞。
慢慢喝完那杯早已冷卻的清茶,我掃了眼佑兒衣裝有些淩亂的背影,垂了眼招手喚來小二,要了她旁邊那間包廂。
隻是若能料見接下來的一切,我想自己不會上那個樓,入那間房。
雖然已經猜著八分,經過那垂了珠簾的雅間,我還是被撞入鼻尖的那股味道驚得指尖冰涼,強支持才沒有在當下吐出來。即使沒有實戰經驗,在暗格卻受了很多這方麵的訓練。所以我絕不會弄錯,那,是男女歡好的味道,甚至還很新鮮。
我想自己臉色一定很白,因為小二看我的眼神很是擔憂,搖了搖手讓他出去,我甚至不敢開口,隻怕先出來的會是汙穢之物。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整個世界都亂了……
捧了杯茶坐在窗前看著街上的幸福的人來人往,滿世喧囂突然失去聲響,然後瞬間爆發出來,震得耳朵開始嗡嗡鳴響。
佑兒?我一直覺得她的心在池鈺身上,可能因為夜壹對她的情誼,也對他存了三分好。隻是此刻,她在與我一簾之隔的地方與池鈺最頭疼的丞相交歡,讓我怎麼去想?又該怎麼想才是對!
或者我隻該關心,對此夜壹是否知曉?
他自從佑兒受襲便不知瞞我忙碌些什麼,那些與這件事有關嗎?而即使他少在身邊,佑兒又怎麼可能常出來,畢竟他不可能不放人看著一切的。
頭疼,我不知自己坐了多久,隻覺冷得很,腦子裏各種聲音連成一片,斷不出有意義的章節。
“……諸位看官,老頭這次要說的相信各位已有耳聞,便是巫國現今國主那一段驚世駭俗卻又讓人感慨不已的風liu之事……”
街對麵的小亭有人開始論古今,我聽他一字一句說的真切,腦子卻不能理解其中分毫。
“……若說這巫國現今王上,那生的真是絕世獨立,據說每次出巡都是觀者如堵,就隻為一覽其絕世風華……才是真正受了天意的,更是傳說中天選來幻世的人才。她生的,更是風華絕代,小老兒在這就不多言了,各位自己想吧……本是天定的血脈至親,卻生了一段驚天動地的韻事……”
偏頭看那繪聲繪色的老頭,也看聽眾的百態神情,我腦中一片空白,卻也把那中氣十足且很有趣味的字字句句記下,然後深深皺眉。
巫國?王子?王儲?公主?
應該是自己很熟悉的故事吧,為什麼聽著卻這麼陌生?
“……這兩個真心相愛,巫國上下卻隻當是王子奪國的計謀……公主被王子的婚事氣在床上,自知命不長久,便向王上坦誠心意,求的原諒便香消玉殞了……王子登了君位,公主暫存的太廟卻被小沙彌失手燒了,從此天地間真正再無跡可尋芳魂……隻是王子卻兩年未娶,眾人才知其情之真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