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月長老在羽宮、徵宮來回跑,替她和雲為衫診脈。洛初在宮遠徵精心投喂下恢複的不錯,人也圓潤了不少。
這天下著雨,宮遠徵打著傘牽著洛初來角宮看望宮尚角,她遠遠的看見亭子裏坐了一個人,是上官淺。
她眉目不展,一個人坐在亭子裏。洛初拍了拍宮遠徵的手說:“阿遠,你先去找哥哥吧。我去看看上官淺。”
宮遠徵不情願的嘟囔著:“看她做甚。”
洛初也能看出來上官淺對宮尚角和宮遠徵兄弟倆挺好的,如果她真的是演戲的話,那她在人看不見的地方也不需要裝。但是洛初偷偷觀察過,哪怕是無人之處,她擔心宮尚角的樣子也不像是假的。
洛初哄著說:“我說幾句話,我就去找你去。”
宮遠徵暼了上官淺一眼,冷哼了一聲,走了。
洛初坐在上官淺旁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是宮尚角房間的方向。
“洛妹妹,沒想到我們竟是都苦命人。”上官淺先開口道。
“是呀,我們都同為遺孤,仇人也都是無鋒,最後都來到宮家。”洛初感歎道。
“可我沒有妹妹命好,來到宮家這麼久,遠徵弟弟對妹妹可是死心塌地的,可宮二先生對我還是冷淡的。”上官淺說著,洛初看見上官淺臉上擺出楚楚可憐地樣子,心裏覺得誰不喜歡這樣又柔弱又嫵媚的女子呢。
“其實哥哥對上官姐姐也是一樣的。”洛初其實這話早就想給上官淺說了,她有的時候看見兩個人相互試探都替他們覺得著急,為什麼就不能有什麼話都說開呢。
看見上官淺眼裏帶著疑惑又有點開心的眼神,洛初繼續說:“之前阿遠跟我說過哥哥在十幾年前宮門大變裏失去了爹爹、娘親和弟弟,從那以後他就把宮門看的比任何東西都重。如果說宮遠徵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哥哥,那哥哥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宮家。時間一長他就隻能把自己藏起來,不在為自己而活。”
“可是自從上官姐姐來了以後,哥哥就變得不一樣了。他會主動表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他這個人變得鮮活。”
上官淺有些懷疑,宮尚角對她真的不一樣嗎。“洛妹妹怕是說笑了。角公子的心思怎麼會是你我能看透的。”
“或許以前是,但是現在不是了。他有了情,就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了。上官姐姐可不太相信,但是我作為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哥哥會怕你經不住審問,而讓我在旁邊隨時候命,方便及時治療。也會主動求長老院,放你出來。也許哥哥的愛不如阿遠那般直接,但是我能感受到哥哥是愛你的。”
上官淺也是第一次聽人說自己是被愛著的,那個人也是自己愛的人。上官淺不禁想著,如果她真的隻是上官淺該多好啊,那她是不是就能跟宮尚角像尋常夫妻一樣,相遇、相知、相愛到相守呢。上官淺的心頭一酸,淚珠隨著眨眼從眼眶中滾落,砸在她的手上。
“如果我還有仇要報,難道妹妹不報仇嗎?”上官淺假裝整理頭發,將眼中的淚擦幹淨,眼中帶著探究看著洛初。
“可是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報仇和愛人相守本來就不矛盾,如果真讓我從二者選其一,那我會選宮遠徵。”
“那死去的親人呢?”上官淺追問道。
“親人應該更希望你能過的好吧。我阿娘當初讓我逃走時,跟我說過不要報仇這樣的話,但是我從來沒忘記過,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報仇。直到我師父死了,我才改變了我的想法。上官姐姐,我也希望你能改變。”聽到洛初的話,上官淺一愣問:“改變什麼。”
“珍惜現在。在我師父死的時候,我才突然明白,活著的人才最重要。已經失去過一次重要的人了,為什麼不再抓住當下重要的人呢?如果一直困在過去、緬懷失去的東西,那就隻會一邊緬懷失去,一邊失去著。”
“所以,仇我要報,宮遠徵我也要!”洛初站起身豪氣的說著。
洛初還算喜歡上官淺這個姐姐,所以今天跟她說了很多,希望真的能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