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哈裏斯先生,你好,請坐吧。”張東城忍下心頭的小火苗,對言談舉止不太對頭的哈裏斯說道,示意他坐下。
“等等再坐吧,史密斯先生,能不能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您是黑幫份子嗎?”哈裏斯得理不饒人,步步緊逼地追問道。
奧斯頓警惕地望了望哈裏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現在的主角是張東城,他不能喧賓奪主,再說任何一個導演都要有麵對各種刁鑽問題的時候,現在隻能完全看他自己的臨場反應了。
“嗬嗬,我不是黑幫份子,我是英國電影學院的學生,剛剛畢業。”張東城沒有動氣,而是微笑著回答。
“那麼請問,您在拍這部電影的時候,有沒有去找過黑幫份子聊天,或是了解他們的故事?”哈裏斯也笑了,他篤定張東城是個菜鳥,完全被自己的問題牽著走,卻不會采用什麼拒絕回答或是扯到一邊的技巧。
“我在倫敦生活了五年,這裏就像我的第二個家,每天晚上我都會在外麵打工,看著這座城市從昏暗到明亮,黑幫份子說實話我沒有接觸……”
張東城的話還沒完,哈裏斯便大笑起來,質問道:“你不是黑幫份子,又對英國黑幫不怎麼了解,你現在的電影卻是講述英倫黑幫的故事,這不是一件極其可笑,極其不合道理的事情嗎?”
眼眸中冒出火來,張東城頓時便有些惱怒了,語氣強烈地反擊道:“我在倫敦街頭呆了五年,我的打工生涯讓我每天晚上都和他在一起,看多了這些外表光鮮內心肮髒的事情
。哈裏斯先生,您要知道,一個好的廚師,並不需要知道一隻火雞在死前做了些什麼,便能做出一道好菜來,或許您在做菜之前,還要和那隻火雞拉拉家常,彼此加深了解,才能點火做菜嗎?”
在原來的時空中,蓋裏奇也沒有黑幫經驗,也沒有與黑幫份子有什麼接觸,還不是一樣拍出黑幫經典?
記者們先是愕然地聽著哈裏斯咄咄逼人的問題,又聽到張東城拐彎抹角地罵人,頓時覺得此次的采訪精彩了起來,紛紛拿出紙筆,拚命記錄著。
哈爾斯被張東城的話頂得直翻白眼,但不甘失敗的他眉頭一跳,又換了個問題問道:“史密斯先生,我能知道這部電影與其它的黑幫電影有何不同嗎?以您這樣的年紀,我們很想知道,它說明了什麼。”
他的話再次引起了記者們的一片騷動,人們鬧哄哄地議論著,眼神中的不信任感越來越深。
張東城皺起眉頭,望著得意洋洋的哈裏斯,心想著奧斯頓怎麼又帶來了個攪局的家夥,這他妹的還能算是正常的電影宣傳嗎?
這樣的宣傳,不成了反麵宣傳嗎?
哈哈,我猜漢默電影公司的老板一定是被這東方人的花言巧語迷住了心智,怎麼可能為這樣的導演去投拍電影呢?他肯定會因為這部電影的票房失敗而哭著脫褲子!
哈裏斯的心中陰暗地想著,望著一言不發的張東城更是翹起了下巴。
“嘿,我說這家夥是不是專門來找碴的?我沒和他老婆有一腿啊!”阿達曼瞪大了眼睛,認認真真地看著哈裏斯,對張東城悄聲耳語。
“不用管他,我來回答他的問題便是了。”張東城低下頭輕聲說著,然後抬起頭,眼眸中的神色是那樣的明亮。
“黑幫電影是屬於類型電影裏動作片警匪電影的變化,講述的基本是世界各主要資本工業國社會急遽貧富不均,衍生出社會寫實麵黑幫存在爭鬥的故事。最膾炙人口的黑幫電影,當屬1970年代奪得美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的教父(godfather)係列。”張東城站起身來,在一邊的白板上寫下教父兩個字。
“而我認為,黑幫電影是現代工業社會機械體製壓力下,人們在精神領域尋求逃避的一個出口,與其說跟犯罪有關,不如說跟“浪漫”有關。不論是教父在黑暗後深遂的眼神,還是在這個殺手不太冷中,懶散落拓的前黑幫殺手披著風衣,毫不猶豫地賭生賭死,無視規則而以內心為行為規則,成為現代社會中人們無法實現的夢想。黑幫電影,是普通人一個浪漫的夢,一個不能實現卻有有所渴望的夢,而我編織的這個夢,有笑,有淚,有著不可思異的多線性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