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劉思語這一聲，分貝大到程珠珠隻能先把電話移開耳朵一丈遠。
難以想象，就是性格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是如何把友誼維持至今的。
見程珠珠沒有回應，劉思語劈裏啪啦一陣輸出：“你是不是又把聽筒移開了？你這樣做又傷害了我幼小的心靈！”
哈哈，被拆穿了，程珠珠隻能笑一笑掩飾尷尬。
“直入主題吧。”做法官做久了，程珠珠更沉默寡言了。劉思語這麼激動，想必要麼是有什麼八卦要和她分享，要麼就是有什麼事情要找她。
分享八卦的時候，通常都是劉思語說，程珠珠聽；程珠珠甚至都不怎麼就劉思語的八卦進行評價。雖然一開始，劉思語覺得無趣，都沒有人和自己一起討論，莫大的八卦欲得不到紓解。後來，也習慣了，在這個忙碌的世界，有人做自己的聽眾也是很好的。
“張泓雲聯係我，說明卓回來了，現在在南城做律師，邀請在南城發展的同學們聚一聚。”劉思語說明了她打電話的來意。
聽到明卓這個名字，程珠珠心跳漏了一拍，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抖了一下。這個名字已經有很多年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了。
一開始，還會聽劉思語提起，說他在學校拿了什麼獎，獲得了什麼榮譽。
後來畢業了，偶爾提及他在哪裏出差，辦什麼案子。再後來，見程珠珠興致缺缺的樣子，劉思語也不再提明卓的事。
程珠珠不是不關心，是不敢關心。她的性格習慣了把什麼都放在心裏。
“哦？他是打算定居南城了嗎？”程珠珠故作平淡地說道，語氣聽起來很稀疏平常，隻道是關心一個普通的老同學。
但是劉思語從程珠珠的語氣裏還是分辨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情緒；劉思語沒有拆穿她。劉思語知道明卓對於程珠珠是一個特別的存在，隻是大家都不說，心照不宣而已。
“恩，買了房，而且律師證也異動回南城了，以後就在這邊執業。”
“那挺好的。”程珠珠很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沒有握手機的右手食指，蜷曲起來用指甲蓋緊緊地摳大拇指，這是她緊張的時候一貫有的小動作。
“就定在明天晚上七點，冰華樓888包廂，程法官不見不散哦。”劉思語沒有給她找理由拒絕的機會；把時間、地點都說的非常明確便立馬掛斷電話。
聽著電話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程珠珠歎了口氣。
她不會拒絕的，她也舍不得拒絕；經年未見，終於能再聚首，她高興還來不及。
從辦公室出來，程珠珠沒有開車，她現在思緒很亂，想去江邊吹吹風。
習習的江風吹亂她的鬢發，飛揚起她的裙角；江邊一排排大廈的霓虹燈倒映在江水中，似點點星光，也似她心上的點點漣漪。
程珠珠在心裏默默說了一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