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舒瑤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裏一片混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給別人帶來了多麼大的困擾,她隻知道,自己現在急需要一個合適的宣泄點,不然就是爆炸了也有可能。
而女兒,正好就成為了這個合適的宣泄點,她的血脈,她的至親,她的女兒。
可是她的潛意識中又並不想要承認這是自己的女兒,因為這是她跟一個侍衛亂……後得到“產物”。
是的,產物。
一個很具有侮辱性質的話語,薑舒瑤就這樣把這句話套在了女兒的身上。
足可見有多喪心病狂。
她的手指又長長了些。在光線下,圓潤又詭異,帶著一絲絲的冰涼,讓人毛骨悚然。
小孩子估計感應到了她身上的不對勁,這會兒嗷嗷的哭了起來,哭聲震天。
她眯著眼睛,好像是在腦海裏搜索什麼一樣,迷茫卻癲狂。
那頭發的顏色也好像是詭異得緊。
像灰,又像是白,隻是明麵上看還是黑色的。隻是那個黑色一看就透露著不知道多少的不對勁。
她咬牙切齒,長長的衣擺垂在了地上,隨意拖動著,隨著她走來走去的姿勢也是不斷的拖曳著地麵,看起來有種拖地抹布的即視感。
她看起來很陰森,陰森到讓人有些……深感不適。
奶娘覺得自己已經是見識過挺多東西的了,也不好說見多識廣,但總的來說,也是有年紀作為基礎的。看過的人不說一千,少說也有八百。
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像薑舒瑤一樣,讓她不適到腳底板都冷了起來。
那是一種由內而外的恐懼。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對主家小姐害怕到了這個程度,她隻知道,主家小姐的態度的確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從她這個角度來看,就是小姐今天起得早,並且很早的就過來看小小姐。
隻是沒等多久,有小丫頭在她身邊說了什麼後,她便恍惚了一陣時間,再後來,人看起來就——有了些不清醒了。
眼裏也像是失去了清明一樣,灰悠悠的一片,看起來著實是嚇人。
她還笑!
又哭又笑!
抹上的妝已經被她又哭又笑的攻勢打開,潰不成軍,看起來青青紫紫,又紅紅的一塊一塊。
看起來,有點像演喜劇一樣,隻是這個喜劇演員表演的幅度未免太大,觀眾有些接受不來。
隻是這卻不在薑舒瑤考慮的範圍內。
她高高的將孩子舉過了頭頂,眼睛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手中青筋暴起,好像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一樣。
她猛地用力,手卻停在了半空,歪著頭,好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一樣。
半響,她的腦袋又歪了歪,手上的動作遲緩了下來。
眾人驚訝加驚恐的看著她,她卻無視了所有人的眼神,一雙眼睛牢牢鎖定在她懷中的小孩子身上,嘴裏聲音有些沙啞了,也許是因為哭得厲害了的原因。
這聲音有些刺耳,薑舒瑤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她呆滯了一般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看看自己懷中哭得震天動地的小女兒,眼裏緩緩閃過了一絲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