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妖氣溢出,在朱佩奇斷裂的上半身,另一半身軀也懸浮飄起靠近。
哢嚓!
骨肉重連如同萬隻毒蟻撕咬一般,這被神法打爛的身軀,愈合比被其他族類傷害痛萬倍不止。
這一次的愈合之痛,幾乎讓朱佩奇雙眼失明,耳中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他彷徨站在原地,急切要聽見周圍的情況怎麼樣,他要去救下那群兄弟。
可是這種痛楚,讓朱佩奇好似置身於黑暗虛空之中,身上有數萬道鐵鏈穿透身體,每一次移動都是割骨般,讓他無法掙脫。
“退!我以妖皇名義命令你們這群該死的短命鬼都給我滾!”由於雙目看不見,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朱佩奇隻能茫然站在原地大吼著命令。
朱佩奇又咒罵那些神將,希望這些神能把注意放在自己身上,爭取給兄弟們多一分逃生機會。
但神將沒有再去看朱佩奇一眼,哪怕是看見此妖身體在愈合,在他們眼中,什麼妖皇!嗬,不過是個高級寵物罷了。
就算死而複生又怎樣,那也是他們神權特許罷了。
朱佩奇體魄在愈合,致使他五官都失去感知力,他像個被困在永遠出不去的某方天地,毫無意義的憤怒。
不知過去多久,朱佩奇逐漸能聽見耳邊的風聲,他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
空氣中都帶著冰冷的血腥味,每一次呼吸那濃鬱血味都直衝天靈蓋。
既然已經知曉睜開眼將要麵對的答案,也做了一切後果發生的朱佩奇,還是沒能睜開眼。
他杵在原地,身姿略顯蕭森,身軀雖然重合,但斷掉的半截手臂還是白骨狀,神火與各種神法的轟殺,讓愈合變得極其緩慢。
...
“哎...”朱佩奇拖著斷臂之軀,重重歎了口氣,許久後才邁出腳步。
並睜開那雙平靜到死灰無光,卻不膽怯的目光。
呼呼!
揚起一陣黑沙。
風沙中有股為自由拚殺而付出的代價氣息,有些苦澀,有些微小,有些憤怒。
神將都撤了,殘留一地的妖屍,什麼也證明不了。
這種前赴後繼的勇敢代價太大了,不是朱佩奇想看見的,但他又無力改變。
絕望與平靜交織,互相轉換的情緒,已經快把朱佩奇逼瘋。
所有兄弟又戰死了。
朱佩奇腳底下那一塊紅綠相間彩裙布條,蓋住一撮灰,殘留著林彩蝶的氣息。
本就是野鬼,麵對這種戰場,被打的隻剩下渣。
這個小鬼,命苦。
活著,被男人忽悠。
死後,被一隻豬妖忽悠。
左側躺著一隻彩色全身窟窿的小貓,朱佩奇隻是瞄了一眼後,便匆匆走過。
剛才啞巴貓被幾隻十二生肖圍毆,更有幾隻生肖神,照著其麵部狠狠掏,這麼可愛的女妖,被打成了豬頭都不忘看著被困在山中法陣的朱佩奇,伸出那已經無法伸縮的利爪,好像在求救,又好像在打最後一次招呼,就像當時第一次遇見朱佩奇,伸出自己雙手,乖巧而又淘氣的笑著。
隻是朱佩奇沒看到這一幕,但對於他來說,即便看到也與現在反應沒有任何區別。
反正都是一死。
啞巴貓的身世,朱佩奇並不了解,隻是得知其從小就開始被神族控製,從來沒有過自由,是朱佩奇給了她自由,也帶著她加速死亡。
山蛛妖被硬生生扯下所有肢體,而麵部以及背部則被自己的肢體插滿。
這小蜘蛛其實很有趣,若是在以往安寧日子中,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同伴。
烏魚妖一夥是最慘烈,由於本身實力強悍,則被神將特殊照顧,打的軀體四分五裂。
黃皮子妖群全軍覆沒,這些小黃鼠狼,如果安穩在大山,或許也能苟活下來,如果朱佩奇沒帶他們出山...
一個看不清楚麵部的黃皮子,被洞穿肚皮,手上還握著用布條裹住的砍刀。
頭頂那一撮白毛,是皮呆毛,看其嶄新沒有血跡的刀刃,應該在死前都沒能砍到敵人一刀。
魅眾生很強,很難被殺死,但那是對於妖魔手段來說,在神將衝擊下,這頭強悍的魔族頭都被幹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