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捷聞言卻淚如泉湧,一滴淚才剛落下了,眼裏又湧出更多的淚水,像失了控的水龍頭,把四年來抑鬱在心裏的或痛或傷或失落一股腦兒傾泄出來。她哭著捶他的胸膛,哽咽地說:“你為什麼現在才說,為什麼不早跟我說……讓我當了那麼久無情無義的壞女人……”
“別哭,我這不是說了?”方東淩發現淚水吻不完,索性將她的臉埋入胸膛,把一身法國訂製的高級西裝讓給她當抹布。
宇文捷哭了很久才止住,抬起頭看著他沾滿眼淚鼻涕的胸口,驀然勾起嘴角,笑了。待情緒稍稍平複,抬眼越過他的肩頭望去,才發現房裏的老老少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方雨純的嘴巴更是張得可以塞下兩顆巨蛋。同時,原本客廳裏劍拔駑張的氣氛轉變為一種更加詭異的氛為。
一場因撫養權而起的爭執,莫名其妙的在方東淩的低吼和宇文捷的哭泣中落幕,而就在這時,眾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爭執的關鍵人物方晨逸小朋友不見了。
“剛剛還在這的,怎麼一晃眼就不見了?”剛才的場麵太過混亂,眾人又處於震驚中,根本沒人留意到小孩子跑不見了。
宇文捷目光掃過客廳門口,發現錢麗莉已經不見了,腦海當下浮現早上的夢境,忙不迭推開方東淩衝出大廳,問守在門口的保鏢:“方晨逸呢?”
保鏢說:“小少爺去庭院裏打電話了,不讓我們跟。”
“他打電話你們怎麼不跟著?”她暴吼著快步跑向庭院,四處找遍卻不見他的小小身影,急得團團轉。忽然,她在草叢裏拾到一隻無線電話筒,拿起來隻聽見話筒那麵還未掛斷,於是湊近嘴邊:“喂?”
“阿捷?”那頭竟然是原希雅的聲音。
“小雅?”她問,“剛才小逸給你打電話了?”
原希雅說:“正確的說是他才開始講話就沒了聲音,然後我聽到一聲悶哼和腳踩在草地上的聲音。我覺得奇怪,就沒有掛電話。”
“我想,小逸可能被錢麗莉綁架了。”宇文捷一邊環視著周圍,一邊握緊了話筒。
原希雅也說:“我想也是。”
小逸!宇文捷心裏咯噔一聲,對原希雅說:“才那麼一會,他們應該沒走遠。”
“先別急,方東淩在吧?趕緊告訴他再一起……”原希雅的“找”字還未說出口聽筒裏已經變成嘟嘟聲了。她不由地一歎,立馬再拔了通電話給方東淩的手機,果然宇文捷沒有先找方東淩說明而是自己跑去找人了,便把事情原委跟他說了一遍。
方晨逸確實被綁架了,就在那短短的十來分鍾,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綁走了。方東淩封鎖了整個方宅別墅區的各個入口,幾乎把整片別墅都翻了一遍,就是不見方晨逸或綁匪的樣子。
調出當時方宅周圍的攝象頭,也沒找到他被綁的經過,這才意識到不是普通的宵小綁架,對方應該是擅長於躲避閉路監控的行家。他又讓人調出當時出入別墅區的車輛,竟然一輛都沒有。
他拉著心急如焚的宇文捷回到客廳,一方麵通知約瑟夫封鎖全市交通要道進行徹查,一方麵思索著其它可能。
本來極度慌亂的宇文捷,因為有方東淩在身邊,在經過一番分析尋找之後,頭腦也逐漸冷靜了下來。這裏她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雙腳在小腿處交疊平放,做出適合於長時間思考的姿勢,想了想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別墅區沒有人出入,最大的可能是小逸被藏在某處。”
“可是能找的地方我們全找了,沒有啊。”方雨純提出異議。此時大廳裏隻剩下方東淩宇文捷和她,方媽媽和方秦美淑都上樓去照顧方老奶奶,因為方老奶奶聽聞曾孫子被綁後一氣沒順過來暈倒了。
“一定還有遺漏的地方!”方東淩隨意地靠在沙發上,看起來淡定從容,但跟在他身邊十來年的近身保鏢都知道主子越是從容不迫的時候,就越代表他即將有大動作。而說起大動作,那就不是動動幹戈這麼簡單,而是可能會要人命的。
“還有什麼地方遺漏?”宇文捷問,目光落在方雨純身上。對於這座大別墅,方雨純應是他們三人中最熟悉的了,如果還有遺漏的地方,那也隻有她想得出來。
“我想不出來!該找的地方全找遍了,連我們所有人的房間,錢麗莉的,客人艾米莉的房間通通都沒放過了。”方雨純思前想後,最終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