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任北冊看見這個老者過來先是疑惑了一下,正準備伸手攔下之際卻看見老者的雙眼也是重瞳。
重瞳者,為醫家人無疑。
再加上他剛才進來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那位閻羅大人是十分客氣的把人請進來的。
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來,卻還是能從他們走路的腳步裏麵感覺出來。
“這丫頭叫醫錦墨是也不是?”
老者見醫錦墨雙目有些迷茫,旋即轉頭去問任北冊。
來之前閻羅大人就跟他說了,這兩位一直守著醫錦墨的麵前,想必他們的關係匪淺。
被問到話,任北冊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俊顏稍稍緩和了一些。“是。”
“這孩子現在還有孕在身呢,怎麼會跑到這裏來!”老者有些埋怨的說著,伸手抓過醫錦墨的手腕給她鍍了一道氣。
床是古代那種雕花大床的形式,上麵是薄薄的紗帳,看上去十分有韻味。
不過醫錦墨此時關心的可不是這個,目光在老者身上打轉,她跟任北冊有一樣的疑惑。
然而就在她看了一秒鍾之後,心中頓時升起一個問題來。“我的母親是不是也在這裏!”
當年的大戰,母親宋悅就是死在了死者之書的手下。
一直以來她本人沒有做過什麼壞事,要麼會在地府居住下來等待投胎,要麼當時來到這裏就會去投胎了。
但是眼前這位老者明顯年紀見長,少說也有八九十歲的樣子,他都沒有去,那麼她的母親……
聽到她這麼一說,老者頓時一拍自己的腦袋,“對對對,我怎麼把那個丫頭給忘記了,快……快去把她叫來,好讓她們母子團聚一下。”
聞聲,閻羅大人朝門外看了一眼,站在外麵的小鬼一下子也收到任務很快離開了。
屋子裏麵彌漫著一股子陰氣的味道,醫錦墨的呼吸很是沉重。
老者看了看,突然從寬大的袖袍裏麵拿出一麵銅鏡來,上麵的花紋很是古樸,所過之處並沒有任何影子。
那鏡子一出,老者心中默念了幾遍咒文,幾乎是一瞬間,房間裏麵的陰氣少了很多。而那麵古樸的鏡子就這般掛在她的床頭,“記住,這幾天別輕易動它。”
三人齊齊一愣,紛紛看著那鏡子,眸光閃了閃,最後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們都是天師,對於床頭掛鏡子這一舉動都是不讚成的。
一般家裏麵要少放鏡子,並且不要離床頭太近,不然這樣的話最容易招惹鬼魅。
似乎看出了他們心中所想,老者伸手抓了抓自己腦袋上白花花的頭發,有些慈愛的看過去:“你們不用擔心,這裏是地府,陽間的那一套在這裏根本不管用。”
說著笑眯眯的坐在了一邊,“你們那個是我第十八代重孫女婿啊?”
這話一出,三人又是一驚。
這個看起來年過八十的老者居然會是醫錦墨的……想到這裏,醫錦墨不禁抽了抽嘴角,不知道為什麼,十八代這個詞從他嘴裏說出來聽著有點怪怪的味道。
所以他應該是自己的第十八代祖宗?嘴角又是一抽,伸手拉過任北冊的手指:“老……祖宗,是他,師兄叫任北冊。”
“老公。”男人不滿的解釋道。
老祖宗頓時就朝任北冊看去,不有滿意的點了點頭,“恩,不錯,很不錯啊,一看相貌就是人中龍鳳。”
說是這樣說,這兩個男人看上去都很不錯。
說著又朝祝赫清看過去,不由問道:“那你應該就是祝家的後人了?恩?好像有點不對……”
祝赫清本身就是祝家的旁支,血脈當然不如正統的那般純淨,這老祖宗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看了看醫錦墨臉上波瀾不驚,深深的收回目光,他的雙眼滿是血絲。
這幾天來不僅是任北冊照顧在她身邊,他也算是寸步不離,隻是沒有裏的那麼近。
然而現在她的眼裏卻隻有那一人,多多少少令他有些失落,慘然一笑,一張臉上有些淒然。“祝赫清見過老祖宗,請恕赫清身子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說完轉身便往外走去,路過閻羅大人身邊的時候連禮都沒見一個就這般出去了。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老祖宗砸吧砸吧嘴,心裏跟個明鏡似得,回頭看了看閻羅,又問道:“之前你說他們是因為鬼門關大開來這裏的,你看看等錦墨身體好了之後能不能集結你我之力再次打開鬼門關?”
在來的路上閻羅大人就已經將他們的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另一邊也讓手下去查走失的鬼魂了,而黑白無常則是去追回離開地府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