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夏微微低下頭,淺淺的笑了一下,沒說話。
“如果沒有你,我們現在又會在哪裏?又會是什麼樣子的呢?這樣的問題,我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所以,你也就不要自責了。”信晴微微彎下腰,一雙眼睛盈滿笑意,看著陳亦夏的臉。
“嗯,我知道。”陳亦夏點了下頭:“你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會照顧好自己。”
“那我回去收拾行李,你去吃點東西吧。”
“嗯。”陳亦夏應著,緩步往桌前走去,她的步子很慢很慢,原本就瘦削的身材,從背影看上去,顯得更加孱弱,仿佛走路帶起的風,就能輕易的把她刮倒。
信晴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關上門,她靠在門上,捂著嘴,任由淚水無聲的滑落下來。從小到大,不管發生了什麼,她都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那麼,這一次,也一定是一樣的,對吧?
信晴收拾好行李,她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便隻背了一個輕巧的雙肩包。她打開房門,想要和陳亦夏最後再說一句再見,卻發現,陳亦夏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信晴歎了一口氣,不過這樣也好,陳亦夏的日子本就不好過,自己又何必要說這些,來平添她的煩惱呢?
信晴將陳亦夏扶到床上,又在她床頭,擺了些餅幹、蛋糕之類的小零食。最後,她寫了一張字條,壓在水杯下麵,回頭看了陳亦夏一眼,接著,大步走出了門。
亦夏,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我一直沒有對你說過,認識你,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讓我明白,我一直想要的是什麼。隻可惜,我們認識的太晚,又偏偏趕上這兵荒馬亂的年代。不然,我倒真的想,和你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一起上課、一起拯救世界。你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可笑?這樣的設想,竟然是和一個女人。
不過,我們現在遇見的也不算晚,對吧?畢竟,我們還有那麼那麼多的時間。你一定知道裕鴻在零界的綽號吧?死亡魔術師。不過你可能不知道,他的這個綽號,並不是單純的因為他很厲害,也是因為,每一次,他都可以創造奇跡,這一次,我相信他也一定可以。
所以呢,現在灰心,未免還太早了點。你就安安靜靜的,在這裏等我們回來。我會治好你的病,這樣,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都不再分開。
信晴留。
辰衣忻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他睡的很難受,覺得總有些什麼東西,在他的夢裏翻滾著,讓他不踏實。他的頭昏昏沉沉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回到家裏倒頭就睡。辰衣忻終於明白裕鴻為什麼要這麼早就喝這頓壯行酒,這頓酒,要是等到臨行前一天再喝,估計第二天大家一定都睡過頭了,什麼事也辦不成。
偷得浮生半日閑,這也算得上是最後的安逸了,可辰衣忻卻偏偏睡不著,哪怕整個人渾渾噩噩,可一閉上眼睛,大腦就忍不住去回憶,像是一部漫長的黑白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