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動作很快,第二日一早就讓聞鶯來喚醒章婉,今日他們一家都會去往城外的溫泉莊子。

章相昨日將需要交待下去的都處理好後,今早正好和她們母女倆一起去溫泉莊子解解乏。

章珩略微用了幾口飯,一邊喝茶一邊笑著看向對麵狼吞虎咽的女兒,想必這丫頭昨兒個被她娘帶回去倒頭就睡了,否則就算隻有他們三人用餐,她也是要顧著儀態的。

用完膳後,幾個侍女將桌麵收拾好然後退了出去,慣常將空間留給一家三口敘話。

章父從袖子中拿了一份疊了三次的紙張,說道,“這是昨日我令人去查的,關於七皇子的一些消息。”

雖然朝中大小之事,都要過章相的眼,但是關於不受寵的皇子,章珩作為丞相,自然不可能投以關注,隻有個大概印象,於是他幹脆直接讓人搜集了一些消息。

“為父倒是覺得,囡囡可以考慮一下成為七皇子妃。”章父這樣說,不等她詢問,便將這紙遞給她示意她看了再說。

章婉疑惑地接過展開,和母親一塊看了起來,等看完之後才明白為何父親會說這樣的話。

按常理來說,她作為丞相之女,母親在擇婿時便會下意識地排除掉皇子,不是不能結親,隻是章相是明顯的保皇派,他不應該對某個皇子有偏向或者關聯。

所以對於她來說,永安侯世子確實是可選擇範圍裏各方麵綜合下來最優秀的人了,當然這裏要撇開人品不提。

如今章婉的一係列奇遇告訴她,這個人就是一個火坑,跳下去家破人亡那種,所以她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是找個條件比永安侯世子稍差一點但是品行好的,然後製造一點偶遇,宣揚一番緣分和情意,否則是個人都會疑惑他們為何不選擇與永安侯結親。

這紙上所言,粗略勾勒出一個憨厚老實人的形象,七皇子如今已經快到了出宮建府的年齡,其母再怎麼不受寵,好歹也是一個麗嬪,是按照規矩雨露均沾的皇帝偶爾會翻牌子那種,所以麗嬪給他求了個在兵部的閑職,說辭是不浪費他那一身蠻力。

如今年齡到了,也在打算讓他出宮建府的事了。

“父親的意思是,將糊弄永安侯那一套用在這裏?”章婉大概看明白了一些,但是她不太明白的是。

“可是女兒與這七皇子從未見過,這無根之水,怎得以生出情來。”

糊弄的那套說辭,說白了就是宣揚一些緣分天注定什麼的,既然不在約定俗成之下選擇最好的一個,那麼就再往上選擇更好的就是。

若是做得天衣無縫,或許他想要扶持七皇子的想法根本就不會被人知曉,反而他這一手也許會讓很多人掉以輕心,所猜測的方向與他所真正想做的背道而馳。

畢竟有時候的約定俗成,早已深入人心,沒有絕對的把握時不會輕易去打破想法。

曾經寒窗苦讀十餘年的章相無比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思想的固執,簡直就是最難以打破的東西。

此話不提,章父先回答了章婉的疑惑,說道,“你可還記得六歲那年隨為父進宮?”

章婉想了一下,遲疑道,“您是說那個孩子是七皇子?可是他並不是失去母親的那些皇子,他們也並不住在冷宮,怎會如此?”

“不受寵罷了。”章父無波無瀾地說了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