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宮玘就進宮求見了。

此時正好下朝,不少官員慢悠悠踱步出來,或是獨自離去,或是三兩好友討論一會去哪個食肆用點早膳,然後再去當值,就見七皇子手中捧著一物從他們身側匆匆而去,連身旁帶路的小太監都趕不上。

“七皇子殿下這般匆忙……”有人疑惑出聲,但見上峰和同僚皆蹙眉不語,也便歇了念頭。

眾人隻心裏猜測為了何事,竟是連儀態都不顧及了。

南宮玘麵上嚴肅又行色匆匆,餘光瞥見諸位大臣停下腳步,略一思忖便明白他們在想什麼,實在是有些好笑。

自從父皇隱隱透露出想要立最出色的皇子,群臣就經常會私下裏討論他們的各方麵表現,怎的如今連儀態都要被考評一番了嗎。

南宮玘好笑一陣再不關注,此番他隻想早點到達,儀態哪有這東西重要。

但這事倒也算提醒了他,他未曾如這般正式麵見過父皇,於是到了勤政殿外時,南宮玘示意殿外侍衛不要通傳,待他先整理一番著裝儀表。

在被侍衛帶領進入勤政殿後,南宮玘這才放下被他護了一路的物品,對著上方的瑉帝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瑉帝頭也未抬,手上的筆還在奏折上勾畫,隻道:“嗯,玘兒如此急切想見朕,是為何事?”

南宮玘知曉父皇勤政,修路雖重要但其長遠之計,眼下還有災情急迫需先行處理。便打算撿著重要的地方說了之後早日施行下去。

“是兒臣昨日得見一物,其若用於修築官道,厚約五公分時便可承重三百餘斤,再厚一倍便可最多承重七百……”且路麵光滑平坦。

“多少?!”

南宮玘還未說完,便被瑉帝出聲打斷,麵對父皇的目光,他連忙收好被打斷話語的一絲茫然,並立刻言簡意賅地重新說了一遍。

“五公分三百餘斤,十公分可達七百。”

這是章小姐示意他說的數據,實際上她說傳她配方之人所用之物,承重還要略高幾分,分別在四百以及八百之數。

當時說完這個數,章小姐還笑言她曾不甚相信,直到拿到匠人那邊初步的試驗結果時才不得不為此震驚。

南宮玘自然也是震驚的,否則也不會早早在宮門外等皇上求見。

“玘兒將此物拿來我瞧瞧。”瑉帝隻驚了一瞬,便斂了神情,將奏折掃到一邊,便是落了幾份下去也無心再管。

南宮玘便將裝了東西的木盒重新抱起來,快走幾步到了瑉帝近前,放到了被空出來的案幾上。

待南宮玘打開,瑉帝看那隻是一塊似泥般灰撲撲的東西,也看不出其特殊之處,便出聲詢問。

“此物如何得來,你且說說。”

南宮玘回想一番,斟酌開口:“此物並非兒臣發現的,而是昨日祈福遇雨,沾了些粘稠土漿,相府小姐分發的驅蟲幹燥之物,隻言遇水可生熱殺蟲,其幹燥後又可用於防蟲。”大約是那青石粉,原還有這番製化,應是其燒灼那病氣,才有其防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