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雲懷倒也不生氣,隻是伸出手去,攔住了任驍的手腕,而任驍正準備從盤中夾空氣到嘴裏咀嚼。
“你今日這是怎地了,往日我與子禎談上幾句,便要被你打斷一回。”
對上褚雲懷關切的目光,任驍竟是臉紅了,支支吾吾道:“先前,是我誤會了你。”
褚雲懷被他的話說得一愣,險些忘了他說的是何事,稍後便知道他說的是何事了。
如今被他提起,頗有些猝不及防。
他放下了任驍的手,沉吟片刻,正準備說什麼,就被任驍反手抓了把手指,褚雲懷一僵,皺起眉頭抬頭看他。
“伯昭……是我對不住你……我……我要向你賠罪……你……你原諒我好不好?”說著便站起身來,拿過那酒壇,倒滿了一碗酒,端起便往嘴邊送去。
徐竟有些不明所以,不知他們兩個這是怎麼了。
褚雲懷想起這人酒量,暗道不好,於是趕緊拉住他,急忙喊道:“不用——”
那酒碗打翻了出去,碗倒是挺結實,沒碎,但是那些酒水卻是都灑了出來。
褚雲懷見他竟是低著頭,眼淚汪汪的樣子,他可好久都沒見過任驍這副樣子了,看來是真的十分愧疚。
褚雲懷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你不是說你以後是要做將軍的人嗎,怎地這樣愛哭?”但他撇過頭去,卻也不是很想說起此事的樣子。
“到底發生了何事,奪鋒你且說與我聽聽,我也好幫你二人理清這官司。”徐竟插話道。
任驍說完他們鬧矛盾一事之後,徐竟才知曉,此事竟是與四皇子殿下的親生妹妹,六公主有關。
年少慕艾,本是常事,然而徐竟在聽完任驍說的這幾年的事情,以及他和褚雲懷鬧矛盾這事的始末後,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任驍什麼為好。
他與兩人是少時好友,但先前父親為他拜見了一名大儒,之後他便離開京城,去了先生在的蘭城。
這一去便是好幾年,直到先前一路科舉才回了京城。
他離開的時候倒是沒聽說任驍與六公主的事,想必是這幾年才發生的事,而先前他也隻在宴會上遠遠見上過一麵,倒是說不好六公主是個什麼性情。
而伯昭竟是因此與任驍生了嫌隙,想必是對那六公主的性情有幾分了解,況且……
一般來說,本朝雖對公主的丈夫是否在朝廷任職未做任何限製,但是名義上卻也是需男子入贅朝廷的,任驍作為任老將軍唯一的嫡孫,將軍府若是要與陛下結親,以陛下的意見,定然是要讓公主下嫁的。
而據他了解,四皇子殿下性格肖似他的母親,而兩位公主俱是從小在貴妃娘娘處長大,隻怕是比四皇子殿下還要驕肆得多。
徐竟想起偶然見到四皇子殿下的嫡姐,三公主殿下的駙馬時,他一身官服都遮不住的,臉上脂粉遮不住的紅腫,還有一些被指甲劃的痕跡。
他皺了皺眉,複又想起任驍方才說已經放棄的事,心裏才鬆快了些,他思忖片刻,問道:“奪鋒可是撞見了什麼,以子禎拙見,你不是如此輕言放棄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