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稍等一下。”小狼對準備散場的人們說,“最後還有一個小插曲,就算讓大家輕鬆輕鬆吧。”小狼一按遙控器,會議室正前方的超大屏幕忽然亮了,屏幕上出現的是一間幽雅的茶樓包廂,一個人正背對著攝象機喝茶。這時包廂門一開,一個大光頭走了進來。堂主們紛紛笑著指點:“雷大炮嗎這不是?”有人調笑雷大炮道:“雷老大什麼時候拍起電影來了?”
連利偉的心一下沉到了萬丈深淵……
屏幕上的雷大炮笑嗬嗬地對背對著攝象機的人說:“原來是你啊。”
“雷大炮,我來還是要問你那句話:唐小花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人們不笑了,有人小聲說:“好象是連堂主。”
“我雷大炮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所有人都看到雷大炮欲言又止遲疑了一下。
……
“……要殺我的人是你!”
所有人這才剛剛明白過來點意思的時候,就聽到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好,我認了,唐小花是我殺的……”
會場內一片大嘩,已經有兩個堂主迅速地拿回了自己的槍,虎視眈眈地盯著雷大炮,緊接著,一刹那之間所有的堂主都拿回了槍,隻有雷大炮和連利偉沒動。
雷大炮把雙手枕在腦後,悠然自得地抽著煙,連利偉則一動也不動,把拳頭支在嘴上,木然地盯著大屏幕。
“……我不但一直支持他銷槍,還第一個把槍交給他,所以我很塊就會成為他的心腹……”
堂主們都鄙夷地看著連利偉。
“……然後我就搞事……”
“你忘了現在除了我一個堂其他堂的人都在打仗……唐小花說得一點也不錯,槍在你們手裏就像定時炸彈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炸,而你們,卻還像抓救命稻草一樣舍不得放手……(堂主們先是赧然,然後手足無措)所有動了槍的人一個也別想跑……都得完蛋……(堂主們已經汗流浹背)再過十年二十年我會取代唐家的地位……”
現在,所有人都明白連利偉為什麼會突然有剛才的表現了。
雷大炮離開屏幕之後,這個始終背對著攝象機的人起身去拿衣架上的帽子時,終於露出一張清晰的正麵像——是連利偉沒錯。
麵對著幾十雙憤怒和充滿仇恨的眼睛,連利偉沒有失態,他淡淡地擠出一絲笑,人們終於知道什麼叫“笑得比哭還難看了”。
“據我所知,”小狼說,“連堂主的計劃很順利,他已經私下把槍都交給唐叔叔了,隻不過最後一步出了點小意外,未免美中不足。”
這一句話如水滴入油,憤怒的堂主們終於爆發了,紛紛大喊:“殺了他!打死他!”
連利偉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靜靜說:“這個不勞你們動手,現在我隻想知道你們打算怎麼處置雷堂主?”
“那還用問,一齊幹掉!”
“你們兩個人渣,黃泉路上再想怎麼害人吧!”
人們紛紛喊著,小狼一揮手讓會場安靜下來,他問連利偉:“他是你的搭檔,依著你想怎麼辦?”
“我要他陪我死!”連利偉咬牙切齒地蹦出幾個字。
“可惜他不能去。”會議室的大門一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唐小花。
今天在場的人把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幾乎經曆了個遍,但此時此刻卻誰也說不出自己的感受了,是驚?是喜?抑或還有些震撼,他們都發現自己好象有滿腹的話要對這個從前不大尊重的孩子首領說。
連利偉仿佛從很高的地方一直落下來此刻才著地,唐小花目光轉向他時看到這個人的表情先是空虛,然後是劇痛最後是猙獰。
被人打敗然後死掉並不可恥,但受到如此愚弄那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連利偉這種自命不凡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