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給你。”魚籽痛快地說。
輪到楊氏結舌:“你,你真的願意交出鑰匙?”
這麼痛快的魚籽她可第一次見,心裏頓時敲起了小鼓:不會是要坑她什麼吧?
“不就是鑰匙嗎?我還嫌整天拿著硌的慌呢!”魚籽毫不遲疑地叫墨微捧來匣子,當著眾人麵打開,露出裏麵的鑰匙來,往楊氏麵前一推:“除了拈春堂的,都在這呢!”
這,這就給她了?就這麼簡單的給她了?
楊氏看著推到她麵前的鑰匙,愣是沒敢伸出手去拿。
“怎麼?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這個的嗎?現在送到你麵前了怎麼又不拿了?趕緊拿去吧!”魚籽微笑著勸她。
這更加讓楊氏猶疑了。
很多人都是這樣,你越是不肯他就越是想要搶奪,可當你痛快地送到他麵前時,他就遲疑不決了,尤其是心思複雜的人越發如此,總認為自己搶掠來的才可靠。
魚籽再三勸說楊氏拿鑰匙,楊氏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個透穿,看到她心裏去。
“嗬嗬……”楊氏一臉幹笑:“那個,我想了想,這侯府本就該是你當家的,雖然管理上有疏漏,但總得給你時間去學習。
我若是因為擔心和焦急替你管,隻怕是更加不能讓你學到東西,這個,不利於你成長……嗬嗬,畢竟我也有自己的事,而且也不能跟著看顧你們一輩子……夫君你說是不是?”
扭頭看著自己丈夫驚詫的臉,楊氏猛使眼色。
慕容英是完全被楊氏這前後不一的行為給鬧懵了!
要侯府管家權和庫房鑰匙是她連講道理帶撒嬌還加上哭鬧他才答應的,怎麼他豁出去後,那對忤逆不孝的小夫妻都答應了她又不肯了?早知如此他何必跑過來看著逆子的黑臉自找罪受?又不是有病!
慕容英很不滿,可是曆來對楊氏的順從讓他盡管不高興也依舊選擇了跟楊氏站一條線。
“既然你們母親這麼說了……咳咳,那個,你們就自己收著吧,何況都已經是大人了,總不能什麼事都讓長輩來替你們操心……嗯,你們母親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這些做小輩的就是不懂大人的心……”
自知這些話打臉,慕容英說的語無倫次,尤其是對上那小夫妻倆似笑非笑的眼神。
慕容航臉上帶著嘲諷,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哦,是嗎?”
慕容英恨不得掉頭就走,從此再也不跟這個兒子見麵。
臉上的尷尬和心裏的窩火讓他對楊氏極為不滿,想著回去後一定要好好跟楊氏“溝通溝通”。
暗暗瞪了眼楊氏,慕容英冷哼了聲,也不知道是對誰。
“既然如此,那媳婦就仍舊收著了。但請放心,媳婦一定會好好學習好好管理侯府的,畢竟這戰威侯府是我和夫君的家對不對?”魚籽微微笑著,慢條斯理地將鑰匙匣子收了回來。
楊氏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匣子,神色陰晴不定。
魚籽笑眯眯地收回鑰匙再問還有何事,若是沒有她便要退下了,還有一大攤子事等著呢。
聽她這麼說,楊氏就說過兩天有個賞春宴要參加,叫魚籽跟著一起去——“都想著要見見你呢。”楊氏如是說。
魚籽不禁皺眉頭:又宴會?怎麼這些高門大戶人家的女人都很閑嗎?三天兩頭的宴會!
魚籽實在是很不懂那些女人如此熱衷“宴會”這一活動的熱情。
在她看來沒事呆在家裏煮兩壺熱茶喝著,弄碟精致點心吃著,看看書跟丫頭們鬥鬥嘴,或者實在無聊了種種花啊菜的,多好?幹嘛沒事弄這勞神費力的宴會!
她也很不懂那些因為今天園子裏開了朵海棠花,明天田莊裏新上來個魚蝦蟹就辦個宴會的想法。
開花結果和新鮮東西上市這不都是很平常很正常的事情嗎?這也值得開個宴會那也弄個啥,那農家人豈不是要天天擺酒慶祝?
“見我?我有什麼好見的,一樣的鼻子眼睛,又不差她們多她們的。”魚籽興致缺缺地回答。
楊氏頓時滿心裏的鄙視:果然是鄉下人!
“話不是這樣說,你是青羊城的一品誥命,跟她們見麵本是禮尚往來,況且本來你身份就引人興趣。”楊氏臉上堆笑,話裏卻帶著無盡的惡意嘲諷。
魚籽懶得跟她廢話,隻是點點頭表示既然非去不可,那她就等著那天跟楊氏一起去,說完各自離開。
一場風波沒有像意料中展開,慕容航很是納悶。
“你怎麼那麼膽子大,真的就把鑰匙交出去,就不怕楊氏真的拿去啊?”灌了碗茶水後慕容航斜躺在錦榻上說。
到了現在他想起來還是覺得後怕:籽籽膽太大了!幸好,幸好!
“當然怕了,但是怕能有用嗎?她覬覦咱們侯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總這麼玩躲貓貓的遊戲我嫌累,不如來個幹脆的。好在她的反應沒有逃過我的想法,咱們這一局還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