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大喜啦!”一個婆子匆匆趕來,臉上洋溢著喜色。
老太君站住腳疑惑地回頭看那婆子。
喜?她有什麼喜事?糟心事倒是一大堆!
比方說她得到的那個關於老子親手寫奏折狀告兒子的事情——簡直就是在自殺嘛!
有這樣蠢笨卻不自知的主子所存在的慕容府究竟能走多遠,她都不知道了!
……唉!歎口氣,老太君看向婆子問又發生什麼了?
“老太君,真的是大喜啊!”婆子氣還沒喘勻就張著手笑的滿臉紅霞——“慧夫人,就是孫少夫人,她有喜啦!”
“什麼?孫媳婦有身子了?”老太太一把拽住婆子的衣袖,生怕自己年紀大了聽岔了音,急忙再追問了一句。
“是的是的,孫少夫人有身子了,老太君您要當太奶奶了!”婆子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這可是第一個重孫子,還是長房重長孫呢,老太太高興必是要打賞下人的,她這個跑來傳信的自然更是不會少了。
果然,老太君穩了心神後大喜,隨即喊紅綾賞了婆子一塊十足份量的銀錠子,而且還是京城最流通的官銀。
“十兩!”婆子笑的倆眼睛都擠到一塊去了。
“備車,我要下山!”老太君揮手。
紅綾急忙提醒她:“老太太,老公爺的經文還沒結束呢。”
縱算是有了嫡長重孫,活人也不能壓過死人去,何況還是個不知男女未出世的晚輩。
老太君被紅綾提醒,這才想起。沉吟了一下就吩咐紅綾先去收拾行裝,準備下山,她自己則往經堂走,心裏打算著跟大師傅們說一聲,這往後幾天的經文就麻煩他們,自己要趕去看即將來臨的嫡長重孫呢!
跟寺裏的大師傅們商量好,老太君又去佛前上了香,默默祝禱了一番,這才走出寺門。
看著準備俱已妥當,單等著自己的紅綾等人,老太太手一揮:“下山!”帶著眾人往青川而去。
魚籽正在因被慕容航等人當做易碎品,這也不行那也不能,逼的她忍不住心火亂蹦時,這時十三來報說,老太太往這邊來了。
這下可把魚籽等人驚得不小,急忙慌地迎出門去。
沒多遠就看見從大清河方向浩浩蕩蕩地來了一隊車馬,看上麵掛的標識正是慕容府的。
雖然已經對魚家來往的車馬都習慣了,但老太君等人的到來還是轟動了村裏。
有膽子大的便站在自己門前簷下看熱鬧,那羞怯些的則躲在自己屋子裏,趴著窗戶向外瞅,一邊還紛紛乍舌閑聊。
有誇倒底是大戶人家,行動就是氣派的,也有羨慕魚家攀上了個好親家,魚籽走了狗屎運等等……
這些人裏,那些跟魚家不大對付的自然嘴裏沒好話,尤其是王玉翠。
她本是魚家隔鄰,以前眼熱魚家的家產,想讓魚籽進自己家門,然後再憑籍親家的身份侵占魚家家產,不料被魚家拒絕。
於是心有不甘的王玉翠四處搬弄唇舌,肆意潑魚籽汙水,最終害的魚籽名聲盡毀。
本以為這樣一來魚籽嫁不出去,她就能趁機占便宜了,偏偏慕容航來了,把這塊就在嘴邊的肥肉給搶走了。
想起這個,王玉翠就滿心冒火。
此時看見慕容府的人浩浩蕩蕩地往魚家去,那些華麗的車子裏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好東西,偏生自己連看都看不著,更別說摸了。
心裏氣不憤,王玉翠轉著眼珠子開始想歪點子。
正在這時,隻見魚家的人迎了過來,那頭前的車子停了下來,車簾一掀,先下來了個如花似玉的丫頭,一身靚麗的衣裳險些閃瞎了王玉翠的眼。緊接著就看見車裏一隻年老的手伸出來,搭在丫頭的胳膊上。
王玉翠的眼裏什麼都看不到了,她就隻看見那隻胳膊上戴著的閃著一汪綠瑩瑩的玉鐲子!
好東西啊!王玉翠眼睛都直了!
都說財帛動人心,這隻綠瑩瑩的鐲子此時就動了王玉翠的心!
她心裏盤算:當初慕容航娶魚家三閨女時隻有新姑爺帶著一幫子兄弟,並不曾見過慕容府的長輩——可憐那陣子她被壓製的承受不住,跑去青川鎮上的丈夫兒子那邊呆了好長一段時間,等她再回來時,就隻看見慕容航娶魚籽的事,其他壓根沒瞧見。
她的品行又不大好,專愛打聽人隱私是非,然後到處搬弄,害人家裏吵鬧,她在一旁嗑著瓜子看熱鬧。
都是村裏人,誰還能不了解誰?因此大多數人都不愛理她,見她湊上來就隨便敷衍兩句轉身離開。
另外那些不怎樣的人又都被慕容航的那幫氣勢震懾,不敢隨意談論,生怕落進慕容航耳中,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要知道慕容航是走了,但是他的那幫人可是有留下來的,不信你瞧瞧那三天兩頭送到魚家的禮物!
因此王玉翠竟是完全不知道慕容航娶魚籽時,老太君曾經來過青川,而且還是帶著三房的倆夫妻一起來的——隻不過沒到這村裏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