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雀也上了車,啞巴車夫一甩鞭子,花青馬得得地跑了起來。
看著自己住了兩個多月的屋子漸漸遠去,魚籽忽然分外懷念曾經在這裏的一切,即使是跟楊雀的鬥氣,都在這一刻鮮活起來。
“如果有下輩子,咱們不要愛上同一個人,那時候,你跟我會不會成為朋友?”楊雀忽然問。
魚籽默然片刻,搖頭:“不,如果真有下輩子,我不想再遇見你。”
“嗬!”楊雀輕笑了下。
“你說要讓我再見慕容航一麵的,什麼時候,在哪裏?”車行半路,魚籽問。
她不知道楊雀要帶她去哪裏,也不知道楊雀會用怎樣的方式方法來殺死她,但是她發現車子的行使路線竟然是往東離王宮的方向。
難不成要在東離國大臣的麵前殺死自己,好來立威,或是立功嗎?
楊雀沒告訴她具體,隻說到了就知道了,便開始沉默下來。
她沉默,魚籽便也沉默——現在除了想再見慕容航一麵,她心裏已經沒有其他想法了,也更加沒有了說話的心思。
但楊雀看她也沉默,卻又主動跟她說起話來:“我很好奇,明知道我要殺你,你為什麼都不想著逃跑呢?這跟你的性格可不像。
我記得在青羊城的時候,你可不是個能容忍的人,那時候的你我行我素,不管誰對你嘲諷打擊,你都會毫不手軟地還回去。
怎麼現在……難道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還是,你本來就跟別人不一樣?”
楊雀相信,這事情換了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像魚籽這樣的態度。無論是逃跑還是拚命,哪怕是哭鬧求情,都是最正常不過的。可是像魚籽這樣,好像是認命一般的表現,真的很不正常。
想起魚籽以前對待謝夫人曹宛和自己以及姑姑楊氏的態度,楊雀覺得,那樣的魚籽才是個正常人。
難道是後來發生過什麼嗎?要不然魚籽怎麼變的這般沉靜陌生了?
楊雀覺得,隻有一個人經曆過什麼,才會改變曾經的性格態度。
她很好奇在自己“死”後,魚籽經曆過什麼,於是她就這樣問了。
經不住對方追著不放,魚籽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後來進京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楊雀,尤其是婉容郡主和明真太後暗算,害的自己失去孩子的事。
事情過了這麼久,明真太後已經死了,婉容郡主也被圈禁了,但心裏的痛還在,隻要一想起就疼的鑽心。
“在這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很可惡,可是經過婉容郡主之事後,我發現你比她善良多了。因為你隻是愛一個人,卻還沒有到害人性命的地步。”魚籽指著自己心口,蜷著身子對楊雀說:“你知道我這裏有多痛嗎?日日夜夜,萬針穿心的疼!”
楊雀的臉色隨著魚籽的訴說轉變,到了最後已經十分陰沉。她忽然就大怒:“你怎麼這樣窩囊,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婉容郡主害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還能有那爛好心去擔心她是不是受罪,你真該死!”
她越說越氣,揮起拳頭猛地砸在車窗上,發出“嘭”地一聲沉重聲響!
魚籽被她這神情嚇了一跳!
怎麼這楊雀比她還要憤怒?她不是自己的仇人嗎?不是恨自己,想要折磨她,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嗎?,怎麼現在又這樣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