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毒發作的時候,她痛得在地上打滾,最後被丟到了狼嚎穀,差一點屍骨無存。
是穆寒洲。
是他。
他從破廟,爬了一天,爬到了狼嚎穀去找她。
爬到磨爛了膝蓋,一路都是他流下的血跡。
前世和今生的記憶瘋狂的在她的腦海裏撕扯著,葉蓁陡然仰天悲鳴,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脖子上的青筋都綻出來,幾乎裂開,雙眼通紅,裏麵盡是絕望和崩潰。
“啊!”
穆寒洲!
是我有眼無珠啊。
大哥哥,是我的錯……
“王妃?”綠籮一驚頓時又一喜,連忙把人從地上扶起來。
葉蓁麵色如紙,陷入了悲痛裏,渾身劇烈發抖著。
“綠籮……”
她看到曾經最親密的婢女,哭得更厲害了。
她是真的重生了啊。
那前世是一場夢嗎?不,不是,是真實的。
她認錯了人。
活該被月胤拋棄,玩弄!
葉蓁一把抱住了綠籮,她全身都要凍僵了,隻有在綠籮的身上,可以汲取到片刻的溫暖。
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絕對不可以!
她臨死前發誓了,若有來生,必嫁穆寒洲,為他生兒育女。
“王妃,我們去和王爺認個錯吧,奴婢知道您不想和離,也不願意離開晉王芾,奴婢知道您多舍不得——”
葉蓁心神繃緊,鹽粒般的雪飄落到脖子上,帶來沁股子的冷意,她淩亂的思緒反而清晰了不少。
她鬆開了綠籮,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雙腿已經麻了。
她的動作很緩慢,清寒沙啞的聲音,在冷風中一點點的擴散開。
“不。”
“我改變主意了,我不喜歡他了。”
“我要同他和離。”
綠籮一臉震驚,難以置信。
可她忽然覺得小姐好像不一樣了,小姐難道是真的死心了?
這不應該……
門再次被人拉開,月胤擁著一名淡綠色衣裙的女人出來,那女人肚子微凸,容色不是葉蓁的明烈嬌豔,如同江南的水霧一樣,溫柔動人。
“王妃姐姐,您不要說氣話,王爺……”
“臣妾都說了,是路滑,臣妾不小心摔倒了,和王妃姐姐沒有關係。她沒有謀害我肚子裏的孩子……”
說話的女人,溫聲軟語的,正是月胤的心上人。
桑柔。
桑丞相的庶女。
葉蓁握緊了拳頭,平複著內心的情緒,可看到月胤那張臉,她就會想到前世自己是如何被他逼死的。
她對他本能的有一種恐懼感,可她不能認輸。
葉家不能落到晉王手裏,她不能死,她要去找穆寒洲。
她要嫁他。
“桑柔,我說了,即便你是側妃,但任何人都不能欺負你。哪怕她是王妃也不行。”
月胤鬆開了桑柔,走到了台階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目光陰鷙如夜色。
他冷冰冰的道,“和離?本王要休了你,入門五年,你無所出,難道還不夠本王休了你?”
和離和休還是有區別的,和離她可以拿回自己所有的嫁妝。
但是被休,不行!她可不想自己的千萬嫁妝,拿來便宜了這樣狼心狗肺的賤人!
聽到這話,葉蓁突然就詭異地笑了。
她眼神寒冷,“是我無所出,還是你不行?成婚五年,你從不踏足我的院子,你讓我怎麼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