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
他的語氣很謙卑,可葉蓁心髒卻開始發冷。
她不肯鬆開他的衣袖,眼睛憋得發紅,楚楚可憐。
“大人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想和晉王和離,今日京城裏的百姓都可以為我作證,大人若是也能為我作證——”
他一點點的抽出了袖子,回頭看了她一眼。
男人沉默著,但周身煥然著一股懾人的氣勢。
“本官從不多管閑事。”
簡潔明了的一句話,將葉蓁的呼吸都剝奪,她呆滯在那,連眨眼都忘記了。
從不多管閑事。
空氣詭異的靜默了下去,穆寒洲抬腳又要走,衣袖再一次被人攫住。
他眼神一沉,頗有風雨欲來之勢。
“王妃,請自重。”
葉蓁喉嚨刺疼,眼睛蒙著水霧。
她艱澀道,“大人……”
隻是兩個字,她就說不出來話了,心髒緊縮得厲害。
他不願意幫她。
也是。
對他而言,幫她做證,就會觸怒晉王。
晉王即便是受到了皇帝的厭棄,但那也是皇帝的兒子。
所以。
皇帝明明知道,通敵賣國的人不是穆寒洲,而是晉王。
可是皇帝選擇保住自己的兒子,犧牲了為月氏皇朝立下汗馬功勞的穆寒洲。
所以前世,穆寒洲並沒有被斬首,而是打斷雙腿,貶為庶人。
那不過是皇帝那一丁點的仁慈和愧疚,也或許,也隻是皇帝的帝王之道。
憑什麼?!
月胤滿腹心機,不顧朝政江山,到頭來,皇帝還要犧牲大哥哥保住月胤?
這世道不公啊!
“請王妃放手。”他刻意咬字很清晰,聲音透著濃濃的冷意。
葉蓁背脊僵硬,抓著他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鬆開。
她忽然很窒息,咬著牙,不肯讓他聽出哭腔。
“大人。”
“你要怎樣才可以幫我做證?”
“本官說了,本官從不多管閑——”
穆寒洲清冷的聲線還沒說完,就驀地止住。
原本傷重到隻能躺到床上的葉蓁,她強撐著一口氣,趔趄的下床,就那麼撲入他的懷裏。
待到站穩身體,她倏地踮起腳,就那麼,在男人不可思議的目光裏。
她將他往後一推,趁著他倒上門板的那一刻,她也撲了過去。
她不顧一切的吻上了他的唇瓣,笨拙的從他的唇瓣上索取著內心的欲望。
唇瓣觸碰,溫軟生香,她眼波裏映入了明滅的燭光。
一眼望進去,隻有深情和繾綣。
那一刻。
她的眼神好像在告訴他。
她愛他。
她對他有深的感情。
這樣的眼神,他從沒有在任何人的身體看到過。
包括,他所謂的未婚妻。
穆寒洲的思緒都驟然混亂不堪,心髒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從未有過的感覺遊走過四肢百骸。
她在做什麼?!
她瘋了?
可更奇怪的,是他竟然腦海一片空白,忘記了要推開這個胡作非為的女人。
她吻著他,濃密卷翹的睫毛一顫,淚水滾落。
輕柔而小心。
熾熱綿長的吻,化作了狂烈的夜風,漫山遍野的花都在肆虐。
“大人!”
她抓住他的手腕,瞳孔美得秋水。
“這樣,可以為我做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