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席卷秋淩渡的大戰終於落下帷幕。
一位婦人端著一隻大海碗,神情有些呆滯,“娃他爹……這劍士也忒霸道了些……”
沒了船的漢子撐著一根竹竿,憤憤道:“這才是真仙人哩,把那些成天在此作威作福的假道士,斬幹淨了才好!就是可惜那艘船咯……”
婦人嗔怪道:“一艘小船有什麼要緊,不是還有書院的貼補嘛,出口氣也值當……”
……
城頭年輕將軍看著那些宗門子弟灰溜溜的離開渡口,彎了彎嘴角。
“謝雲,統計一下此番損毀船隻幾何,盡快貼補給那些民眾。”
“是!”
一位披甲青年得令後快步離開。
年輕將軍看著一片狼藉的渡口,輕聲道:“傅柳劍斬雲間觀,白知寒入青雲宗殺人弟子,出雲觀五位一代弟子已損其二,這沉寂十餘年的劍山又要成為眾矢之地了,這是師姐的主意?”
荀若穀淡笑一聲,“師妹行事可不是如此激進,此事卻是因劍山小山主身邊那兩位來曆不明的少年少女而起,也算是造化弄人…”
年輕將軍眉頭微皺,“竟連百川閣都查不到,倒是越來越有趣了…”
“這世道該變變了。”
……
山河之間僅有這一處劍山,倒不是隻有劍山才能習得劍道劍術,而是劍士一脈殺力冠絕,偏偏這幫劍士灑脫散漫,一言不合便出劍,萬千道法一劍斬之,誰能容忍一柄利劍懸於頸上?劍道傳承不比道門,大多是靠自身領悟,一大幫落魄劍士彙聚於此,亦可為後來者傳道解惑,方才有了劍山,那位傅柳一劍殺上雲間觀,後飄於南海,個人行為即便是劍山山主亦無法問責,但最後歸根結底,雲間觀的仇視依舊會落在劍山頭上,便讓這座劍山實在是不太好過。
林琅有些忐忑,身邊這三位劍士恐怕放在這山河之中的何處,都可獨當一麵,他和林珞在此間便像是狼群中的兩隻綿羊一般,盡管這三隻狼還比較友善……
自打在關山暴露了林珞是妖的身份,便再無寧日,好在曹坤死了,那位木靈子也死了,除了白知寒無人再知林珞的身份,雖因此結怨出雲觀,但是此時也算抱上了劍山的大腿,也算禍福相依。
林珞在平安鎮觀雨破境之後,即便沒有劍木屏蔽氣息,也很難察覺體內氣息流轉的異常,倒是讓林琅安心不少。
林珞雖早已化作人形,有些本能卻是無法改變的,她很戀舊,很喜歡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每次被逼無奈的遷移都讓這小丫頭難過很久……
林琅很想找一個安身之所,失去的東西再也不會回來了,所幸眼前的人還在眼前,林珞不能沒有他,他也不能沒有林珞,如此想來其他的東西便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居高臨下,萬裏山河好似一幅綿延的畫卷,雲層伸手便能夠到,林琅握著少女的手,俯視腳下千山萬河再無遮擋,第一次覺得有些輕鬆。
林琅林珞無法禦劍,此時正坐在那位名為仇天落的男子誇張的劍匣之上。
男子此時倒不像在秋淩渡那般霸氣淩人,相反有些熱絡,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