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

出了機場之後葉青嬈便打車回了家,因為來得急,所以忘記了通知蘇婉,回到家的時候蘇婉看到一路風塵仆仆的她之後愣了一下就迎了上來:“青嬈,怎麼忽然就回來了,子越說你要明天才回呢。”

葉青嬈疲累地笑了笑:“一個人呆那邊也沒什麼意思,也就回來了。”

蘇婉替她拎了些東西迎她進門,嘴裏還念叨著梁子越:“子越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說了他好一通了,再怎麼急也不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那邊,一切都還好吧?你也別怨他,這回的確好像出了些事情,他天天不著家,大概也沒那麼快解決,現在也沒在家呢,你先去休息休息,瞧你這累的樣子,還那麼多東西,子越這孩子真是……”

“沒事。”葉青嬈聽蘇婉替梁子越解釋,便知肯定出了些事情,估摸著那天晚上酒吧的事情也是因此而起,心裏頭寬鬆了許多,便說,“他跟我解釋了的,我也沒怪他,以工作為重嘛。”

蘇婉笑著拍她的手:“還是青嬈最懂事,那先去休息一下,我讓張姨給你燉點你愛吃的糯米紅棗粥怎麼樣?”

“那麻煩張姨了。”葉青嬈笑。

躺在熟悉的床上,聞著那熟悉的味道,葉青嬈微微側了身,將臉埋在了屬於他的枕頭中,她很想他,這一刻,她承認她非常想他。

盡管他不善言辭,盡管他總是冷著一張臉,盡管……但是葉青嬈無法不承認,她是真的想他,想他熟悉的味道,想他溫暖的懷抱,想他堅硬的胸膛,想他抿著唇背起她的瞬間。

葉青嬈緩緩閉起眼睛,眼淚滲出她的眼角,暈濕了枕上一片。

不知道是一直如此,還是失憶後的她尤其不同,如今她覺得自己太過脆弱,一點點小事就能教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她並不想這樣,可她總是害怕,害怕目前的一切不過是她一場美好的夢境,等醒來,便什麼都沒有了。

她也知道她把他當作心底最重要的部分,而在梁子越的心裏,她卻不知道占了幾位,無論如何,她並不是最重要的,這點她非常清楚。

也正因為清楚,所以才害怕,害怕自己太喜歡他,害怕他會不會有一天為了別的更重要而而放開她?

葉青嬈無法阻止自己胡思亂想,尤其是一個人在這麼安靜的房間裏,閉了眼睛便總是能想到那些不好的畫麵。

不知道想了多久,葉青嬈總算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之間聽到手機鈴聲響,她眯著眼睛去抓手機,也沒看屏幕就接起:“喂?”

“青嬈,你回來了沒?”那邊是蘇漸漸的聲音。

葉青嬈睜開眼睛,掙紮著坐了起來:“嗯,剛回來睡了一覺,怎麼了?”

“我就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那天晚上我也喝多了,所以有些不管不顧,沒顧慮到你的心情,這不是怕你老是記著嗎,擔心死我了,就想給你打個電話,我這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一樣。”蘇漸漸抱歉地說道。

其實她也能感覺到葉青嬈如今對梁子越是滿心依賴,除卻以前兩年的互不相擾不算,梁子越對葉青嬈其實也不是極壞,而且她也記著蘇婉對她說的話,所以有些後悔那天晚上沒有搞清楚情況就告狀了,可她被江彥灌了些酒,迷迷糊糊的,氣頭上來就什麼都控製不住了。

葉青嬈清醒了些,聽蘇漸漸這樣說話,欣慰地笑,她總是心驚膽戰,卻忘記了身旁還有一個最最不舍的她被傷害的好朋友,閨蜜是什麼?閨蜜就是會氣你所氣,苦你所苦,疼你所疼,她笑說:“我沒事,我相信梁子越肯定是因為一些事情才會這樣,聽我媽說好像是有些棘手,指不定是去借酒消愁的,你也別擾心了。”

蘇漸漸長歎了口氣:“這樣就好,你見到他就仔細問問,讓他說個理由出來。既然回來了,那明天出來不?我當麵給你賠個罪。”

倒不是什麼賠罪不賠罪,葉青嬈本身也是有些話想要同她說,便應了,說明天再見。

收了線,看時間已經不早,葉青嬈便起身去衛生間洗漱了一下,換了件衣服開門想出去。

她才關上房門就聽到走廊盡頭屬於梁父的書房裏發出一聲響動,好像是茶杯被摔在地上的清脆響聲,然後便是梁父的怒喝:“你把你當成什麼人了?這種事情也好去插手!梁家要因為你給毀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葉青嬈咽了咽口水,心想梁父發怒真是極可怕的,也不知道誰在被罵,剛想下樓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這樣做,我一點都不後悔。”

那分明是梁子越的聲音。

被梁父怒罵的,是梁子越?

就她這段時間所知,梁子越是梁父最引以為豪的兒子,隻因他繼承了他的衣缽從政了,而梁子辰因為不顧梁父的反對從商,所以梁父一直對他那所謂的梁氏看不上眼。

這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竟能讓一向對梁子越滿意的梁父怒成這個樣子?

葉青嬈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過去聽聽牆角,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蘇婉已經從樓下跑了上來,見到葉青嬈一臉驚惶的樣子便急道:“嚇壞了吧?他爸爸就是這暴脾氣,我勸勸去。”

說罷就往走廊盡頭而去,蘇婉開了門進去便見梁子越在書桌對麵站得筆挺筆挺的,臉上沒有絲毫愧色,反而滿是義正言辭的模樣,蘇婉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可看不過兩父子這般鬧,便勸梁父:“發生什麼事情了,子越做錯了什麼了?他不是一直做得很好的嗎?”

梁父怒然:“你問問他到底做了什麼好事。你才呆了幾年,翅膀難道硬了?就敢這麼狂?”

蘇婉拉著梁子越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瞧把你父親氣成那個樣子。”

梁子越硬聲硬氣:“我不後悔。他不僅是我的朋友,同事,更是我欽佩的人,如今死的不明不白,難道連一個逝後名都沒有?這次明明是上麵的錯,卻要讓他擔了這個罪名,如何說的過去?人死不能複生,但不能死後還被人辱罵。”

梁父是真氣著了,一手拿起桌上的硯台就往梁子越砸了過來,他也沒躲,就那麼硬生生地挨了一下。

葉青嬈猶豫著過來的時候剛巧看見那塊硯台砸向梁子越,幸好沒砸準,隻擦著他的額角過去,但就是這樣,額上也已經蹭破了一大塊皮,血絲滲了出來,從他的臉側滑了下來,他卻不管不顧,甚至不拿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