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繞了大半個地球,跑到好望角一處偏僻的浴場,在那裏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蔚為壯觀的海景,她整個人在冰冷的海水裏泡了兩個多小時,終於拍攝出來一張足以驚動攝影界的照片。
然而,當她把作品滿懷希望的上交參賽的時候,卻在第一輪就被淘汰掉。
主辦方的說法是攝影內容不符合主題建議她改換作品。
憑著她一貫的倔強,蘇斕帶著自己的得意作品又輾轉了幾個國家,參加了幾次大賽,得到的結果都不盡如人意。
“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就變得格格不入。”
將近半年的時間,她的作品毫無進展,參賽多次铩羽而歸,業界甚至傳出了她要退圈的傳言。
蘇斕在無數個深夜痛苦的夜不能眠,她是一名優秀的攝影師,這毋庸置疑,與生俱來的藝術敏感讓她甚至不需要別人的讚賞。
可她還不能離開,對於這份事業的執著追求是貫穿了她整個青春的記憶。
如果連攝影都離她而去,那麼她蘇斕還剩下些什麼呢?
終於在數不清多少個宿醉的夜晚,當她抬起頭,又看見了那個高大的男子,朦朧模糊的燈光下,他對她微笑,紳士的牽起她的手對她說:“別氣餒,你的照片我看了,我很喜歡,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的藝術,我懂得。”
夢裏,蘇斕笑了,她好久都沒有這麼開心的看著一個人,靈魂都被溫暖。
第二天,她就背著包來到了印度洋沿岸,她記得在夢裏,那人告訴她這裏會有她想要的。
然而第一天過去了,第二天過去了,第三天過去了,第四天過去了,直到第五,第六天,蘇斕呆滯的從日出等到日落,這裏沒有人,也沒有打動她的景色。
第二十八天,她吃完了所有的食物,一個人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她找到了一塊大礁石,上麵刻著原住民祭祀的文字圖形。
她就坐在上麵,望著大海,回憶著那個夢。
???夢裏的男人好像是楚北塵,又好像年輕時的繼父。
終於等到正午的太陽爬上了正上方的頭頂,蘇斕看著波斕不驚的大海,覺得生命是場解脫,而在大海的深處,才有她向往的自由。
???
這大概是一個許多年以後的故事了。
陸廷晟坐在大院裏的搖椅上,身後的孫子和孫女繞著大樹跑著玩,已經長出白胡茬的陸廷晟閉著眼睛,享受著北山的陽光。
一位嬌俏的婦人端著一盤蜜餞從一大片瓦房最中間的那一間出來,嘴裏喊著老爺。
“老爺,吃一點果鋪吧,高姐那邊新送來的。”
陸廷晟微微皺了下眉頭,還是閉著眼睛沒有大動作。
“說了多少次,要叫老陸,怎麼就是記不住。”
“好好好,老陸,好了吧,快起來,吃一點,待會兒兒子和女兒回來了,又該說你在院子裏容易著涼了。”
“那個臭小子,還敢說我?我還沒問他上回茶杯的事情呢!說好了給我弄一套南方的好茶具的嘛,結果呢,就給我弄回來幾個破瓷碗糊弄我,我看這個小子,就是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