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紅雖然受了傷,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可是看著後來同樣狼狽的一群人,她嘿嘿笑了兩聲,把身上裹的羊皮緊了一緊,靠著牆坐著。
我也沒理會那些人,更沒有把屋裏唯一的這張床讓出來的意思。他們低聲商議了幾句,分派人手,有的去找水,有的負責哨衛。
師公不知道有沒有被卷起來,還有其他的人。
肯定有不少人喪命——這不是師公和我的本意。
誰也沒想到會來這麼多的人,而且幻陣又發生了不可知的變化。
很快,文飛派出去找水的人回來了——隻回來了一個,另外兩個不知所蹤。這種情形之下,也不能再派人去尋找他們。文飛隻能歎口氣說:“算了吧,你們也好好休息。”
他們帶來了一些水,越彤喝了一口,眉頭皺了一下。
許貴紅轉頭看了她一眼,冷笑著說:“你還敢喝水?不怕這是用幻術幻化出來的?不怕裏麵有毒?”
越彤頓了一下,並不理會她。可是很顯然,她的水也喝不下去了。其他人也是一樣,看著手中的水,表情矛盾。不喝實在是焦渴,喝的話,又真的不放心。
他們對幻術都忌憚至深,讓我覺得有些驕傲,又有些悲哀。
幻術並不是什麼害人的毒術,可是世人的誤解卻已經根深蒂固了。
按說,許貴紅和文飛應該是一邊兒的,可是他們剛才已經撕破臉了,魏關暗算許貴紅,很難說有沒有越彤的支持慫恿,所以這會兒許貴紅忌憚他們更甚於我。
我又累又倦,但絕不敢睡實。現在簡直是虎狼環伺,相互製衡。文飛他們人多,但現在在幻陣中,他們摸不清底,絕不敢妄動。許貴紅修為要比我現在深,可是她受了傷,又忌憚著師公。我呢,比他們都了解實情。這幻陣套幻陣,變化套變化,凶險非同一般。不知師公現在如何了,也還沒有找到破陣的線索,現在不宜與這些人衝突。
雖然我的仇人就在眼前,可是我並不心急著要報仇。
耐心,靜心。現在最關鍵地是從陣中保命脫身,而非急著報仇雪恨。
屋裏很安靜,很不自然。
許貴紅忽然間一翻身閃到一旁,就在她剛才靠的那堵泥牆上,明晃晃的一截劍尖透了出來。這要不是她躲得快,這劍就要在她身上開個透明窟窿了。
那一劍沒有刺中,迅速抽了回去。許貴紅喘了兩口氣,可是無論如何起不得身追出去——她的傷太重,而且魏關刺她的那把利器上肯定淬了毒。又經過一場風沙的折騰,剛才在越彤文飛麵前,不過是強撐著架子。
不知道動手的是什麼人。但是被卷進陣來的就這麼些人,也有可能是文飛的人。
幾個老相識互相看了一眼,許貴紅眼底透出些許瘋狂來。
這種人的脾氣,自己不好,也絕對見不得別人好。許貴紅現在是重傷了不錯,但是如果文飛夫婦想對付她,她說不定還有什麼玉石俱焚的招數。
越彤朝許貴紅這邊移了一下,輕聲說:“許姐姐,剛才的事,是我不對,太急躁了,你也別太生氣。現在大家一同落難,還要同舟共濟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