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渾身是血,原本已經縫合的傷口處的鮮血正在冒出來,染紅了前胸的衣服。
當晚,穆心從手術室出來,她臉上的表情竟然是愉悅的。
接到醫院通知的時候,祝明朗正在開緊急會議,看到從手術室出來的穆心,忍不住開口斥道,“你怎麼這麼胡來?還自己剪開傷口縫合的線,這多危險你知道嗎?”
穆心笑了,“我當然知道啊。”
“……”祝明朗此刻隻感到身心無力,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現在的穆心也越來越敏感。
“你好好休息。”祝明朗留下這一句,準備轉身,想了想,又補一句,“我回去給你做吃的,晚點我就送來。”
“嗯,好。”
直到第三天,穆心也沒有見到祝明朗的身影。他不是說他會來的嗎?可是他人呢?
穆心臉色有些蒼白,肚子也很餓,她想要出去找他。
走出門口,她開始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變得很奇怪,所有人她都不認識了,甚至連祝明朗也不見了。
後來,市內流傳著一些傳言。
聽說,曾經富甲一方的穆家的大小姐穆心瘋了。
在穆心清醒的時候,眼前的人是她熟悉的祝明朗,不過他正拿著一條繩子綁著她的手腳,她被束縛在一張軟椅上。
“祝明朗?”聲音帶著些許疑惑,“你在做什麼?”
“我……”祝明朗沒有想到穆心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清醒過來,現在他正在綁著她。
穆心的目光露出不解,“你綁我做什麼?”
她看著手上的繩子,猶如小孩一般好奇,甚至還聞了聞,扯了扯,“這繩子好韌性啊,能綁這麼牢。”
她將手腕遞過去,“阿朗,能幫我解開嗎?綁得太緊了,你看都有紅痕了。”
“好。”祝明朗不忍看到她這麼委屈的一麵,還是應了她的要求。
接下來的幾天,穆心都是正常的,甚至還出去和醫院裏的人打招呼,病友都很為她高興。
祝明朗更願意有空就帶她出醫院去玩,幾乎每一天,穆心的臉上都是笑眯眯的。
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些是多麼的不現實,甚至有時候,她寧願死在槍下。
這些日子,她每天生活在噩夢裏一般。
每次麵對祝明朗的時候,她的罪惡感就更加深,他算是她的仇人,可是她卻愛著他。
她做不到堅強,也做不到原諒,他的愛她承受不起。
……
從來肆意妄為的穆大小姐跳樓的消息迅速蔓延,高樓下人群湧動,甚至時不時傳來歡呼聲。
她似乎什麼聲音都聽不到。
“穆心,你回來!”這是祝明朗的聲音。
耳邊清晰傳來鳴笛聲,她更不想後退,她想勇敢這一次,給他另一個選擇,她從來不是他的選擇。
穆心從來都是懦弱的人,她毫無安全感,隻剩下痛苦糾結著她。
她很愛祝明朗,甚至她的愛讓她忘記了恨,但是日夜的夢魘都在折磨她。仰頭看著天空,看到當年驚豔她一生的臉龐,那個人在向她招手,笑顏撞亂了心弦。
後會無期,我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