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語凝小姐這是怎麼了？爬牆出去約會摔著了？”
那口吻那眼神，真把這楚語凝當成一坨比狗屎還臭的不貞不潔的濫情女子了。
剛才那小胖子來叫囂，大概真的因為針不刺到肉不痛的原因，姚筠本來還有點息事寧人的想法。
但親眼看見及聽見有人侮辱“自己”，她心頭便有把火轟然燃起，雖然她隻是個鳩占鵲巢的孤魂，但如無意外，她以後便是這身體的正牌主人了，若要她一直被人這樣欺負下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眼中隱隱現出一抹狠勁，卻是稍縱即逝，朝沈星遙遞了個眼色，那男人會意地對她動了動唇。
她在演藝圈混跡多年，別的不一定會，但看人臉色觀人心思這項，卻是強項，讀唇語這種小事，對她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楚曉凡的奶娘。”沈星遙用唇語將這胖女人的身份說了。
奶娘？豈有此理！
姚筠心中的怒火如逢山風般熊熊燒了起來，這楚語凝就算再不濟，也是堂堂楚王府嫡女，雖說有點瑕疵，但豈是這胖女人一個低賤下人可以欺淩侮辱的？
姚筠原本想要拿些什麼砸向那女人，但手抬不起來，她唯有瞪著那人，啞著聲怒喝道，“混帳！你什麼狗屁東西，敢踩在我楚語凝門檻上噴屎？”
姚筠的音量不高，但語氣十分淩厲，加之聲音沙啞，聽起來便更多了幾分陰森狠絕。
站在門檻上那女人顯然沒料到一向任人搓圓揉扁的軟柿子居然強硬了起來，身子抖了一下，腳下一滑，踉蹌著滑到了門檻外去。
臉上像是見了鬼般盡是驚駭的表情，本是斜著眼瞟著姚筠，但對上姚筠凶狠陰冷的眼神，那女人不由得垂下了眼。
“還不滾？想家法伺候？”姚筠厲聲喝道。
她不清楚這具身體原本個性如何，但從這區區一個下人都可以如此囂張地找上門來叫罵，可以想像，這楚語凝從前一定是個沒出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除此之外，亦說明了這楚語凝在楚王府的地位堪憂。
她姚筠上一世也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知道命運不是注定，但須凡事努力去爭取才能改變命運，就像她那一世，幼時家裏窮得掀不開鍋受盡村民唾棄，到後來，還不是因她不懈的努力而成了熾手可熱的影後，創造了自己人生的輝煌？
這身子既然成了她姚筠的，受人欺淩辱罵這種事，她定然沒法悶著聲低著頭去容忍。
要她苟且活著，她不如再死一次來得痛快！
姚筠思忖間，那胖女人聽了她一聲嚴厲斥喝後，先是呆了一陣，然後臉如死灰地朝後打了幾個踉蹌，眨眼功夫，便連滾帶爬地滾遠了。
看來，楚王府的家法不是一般的嚴苛，她隻是嘴裏說說，便能有此威懾力。
滾走的胖女人，定然不是什麼大角色，卻也正好成了她的試金石。
這女人被罵回去，估計很快全楚王府的人都會知道，她楚語凝受傷後性情大變，絕非過往那個任人欺負、即使區區一個下人亦能騎她頭上拉屎撒尿的懦弱女子。
很快，她亦能由此探知府中各人對她的態度，包括那胖子的娘親，也包括楚王府的王爺，也就是這身子的親爹對自己所受這些欺淩的態度。
是不得已？
抑或是毫不知情？
又或者，是純粹地不喜歡她這個女兒所以由著她自生滅？
又或者，是另有隱情？
而被姚筠嚇到的人，並不止那胖女人，還有站在床前的沈大夫，隻見他張著嘴，滿是驚訝的視線在她臉上來來回回遊走了好幾遍。
姚筠知道他肯定心生奇怪，但她剛才裝腔作勢地粗著嗓子說了那麼兩句，氣息有點提不上來，心口悶得很，無暇理會沈星遙的審視和驚訝，隻緩緩閉了眼，極力調整自己的內息。
大概真的是透支了太多的體力，姚筠這一閉眼，竟是睡了過去。